刚刚商和我说,他发现他或许不会继续喜爱万智牌了。

这很难不让我感慨,因为是我还记得我们一起第一次看完指环王后的震惊与遐想。那孩子于是把彩色的世界与灰色的现实重叠,超级英雄、塞伯坦星人与圣斗士,中土与费伦大陆,他用如此种种搭起了一个霍比特人民居,一个可爱的与世隔绝的洞穴。可树木的年轮在生长,现实结构一丝一毫侵入我们俩的生活,很遗憾,所有人都得走出洞穴。

昨天我帮他整理书桌,从中翻出出一张名为“pyroclastic hellion”的卡牌,这条蠕虫怒张巨口,喉斥火光,崩碎山峦,自火山底破土而出,威武可怖。他看着这张小纸片陷入了思考,他快要考试了,我知道他在想什么:或许商还有选择艺术的机会。如果读了数字媒体艺术,那么商就有机会从事与游戏艺术有关的工作,果真这样,他就不必割舍掉自己心爱的宝贝了。
然而可怜的他的同时也是个受了这几年左派思潮熏陶的少年。他觉得作为一个文科生,应该读经济或者法学。

当时他对我说:“彤,读了政治经济学后,我觉得我手头的一切爱好都没什么合法性;了解了精神分析理论后,更觉得这种爱欲投射是在逃避现实。我或许应该远离一切手游,端游,主机游戏与桌游,再远离我对赴日留学以及对小资生活的向往,转而投入另一个事业——如果这里真的有事业的话”。

他有追求,他又没信心,他的生活处处都是当断不断。我觉得他很傻,填志愿的时候一定有他受的。不过他确实已经禁断电子游戏了。我把那张小纸片收了起来,莫名其妙地将一张不能用于任何构筑的铁卡放进我的牌本。

仔细想想,我现在的心境也与17年初入时有很大的不同。营地在这几年的变化很大很大,五小强斗老龙故事线的完结对我而言也好像是一个时代的结束。过分强调着过去与万智牌的快乐回忆,是否是因为对眼下不满或者对长大后独面世界的担忧呢?

这是青春的烦恼吧。
Anyaway,如果他退了,他的指挥官可就归我了。
没用的大虫子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