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料文献】个人翻译:魔典的秘密(上)神秘主义哲学1-2 古典时代的魔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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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内容翻译自Aaron Leitch,Secrets of the Magickal Grimoires
【前言】由于本人角色/组织和相关创作均有着深厚的神秘主义背景,为了方便进行相关领域的学习研究和角色扮演,纯英文生肉啃的很累,所以个人翻译了一些神秘学资料以备查阅。考虑到金色平原和营地也有不少神秘主义/哥特/中世纪主题扮演者和相关内容爱好者,我决定将这些翻译分享给各位。由于本人文化水平有限,部分译文可能存在错误和缺漏,时间有限,更新速度可能比较慢,还望各位理解。
【原版书名】Secrets of the Magickal Grimoires
【作者】Aaron Leitch
【声明】
- 文章仅供娱乐,任何神秘学/宗教内容都仅为非盈利的文献翻译和分享,不包含任何宗教立场,不宣扬任何形式的封建迷信,请相信科学。
- 文章非专业学术内容,不具备任何专业性。能力有限,内容无法做到完全准确,欢迎捉虫/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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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章不含有对任何群体的歧视,不含有任何挑起对立的含义。如有误会歧义欢迎指正。
【小广告】欢迎各位了解我的组织,我的角色剧情和相关扮演都会围绕这一组织进行,欢迎各位学者和神秘学爱好者加入,由于正式剧情文档和设定较多,正在施工中,所以写的比较简单。如果您想深入了解,可以私信/留言“白渡鸦”女士。
—— 第一章:中世纪魔法 ——
2.古典时代的魔典
尽管魔典的鼎盛时期主要集中于中世纪晚期,但其承袭的传统可追溯至更为久远的年代。书中记载的魔法技艺与史前部落巫术同样古老,但其形式似乎定型于公元纪元最初四个世纪,尤其是希腊魔法纸草文献中。这些希腊咒术汲取了古代基督教(诺斯替主义)、犹太教与埃及魔法的精华,其关注焦点与后世的中世纪文书如出一辙——疗愈、获取异象、驱魔、摧毁敌人、获得美貌等。它们将神秘名称与词汇融入祷文,即所谓的“野蛮召唤之名”——这些词汇无尘世含义,却象征着具有振动力量的魔法公式。仪式要求施行者净身持戒,并身着祭司亚麻圣袍。
希腊魔法文献与后世欧洲魔法典籍的相似之处不胜枚举,试举一例:当今最著名的希腊仪式或许是驱魔前施行的“无首者仪式”,其咒文如下:
将诸名号书于新制纸卷,自一侧太阳穴横展至另一侧覆于额前,面朝北方呼告六名号,诵曰……
将此与《所罗门之钥》第一卷第十三章对照:
……取未使用过的羊皮纸一片,书写此符印与名号……右手持前述羊皮纸片贴附额前,诵念如下言辞:
此外,另一部文献对古典魔法书的形成产生了决定性影响——伪经《所罗门遗训(Testament of Solomon)》。伊丽莎白·巴特勒视其为“古代魔法与中世纪魔法的分水岭”。该书记述了所罗门王的神话:从役使灵体建造圣殿,直至最终堕入异神崇拜。最值得注意的是,文中构建了精密的恶魔学体系——国王召唤、审讯并束缚诸多邪灵。每个精灵皆向所罗门揭示其职能、混杂可怖的形貌,以及克制自身的天使之名。例如,被所罗门审讯的魔王之一别西卜如此自陈:
所罗门对他说:“别西卜,你有何作为?”
他答道:“我毁灭君王,与异邦暴君结盟。我差遣麾下邪灵附身于人,诱其信从邪灵,终致沉沦。我挑动神的选民——祭司与虔信者——萌生邪念,沉溺于罪恶、异端与不法行径;他们顺从我,我便引领他们走向毁灭。我激发人们的嫉妒、杀戮、战争、鸡奸及其他恶行。我将毁灭世界。”
书中许多次级邪灵与身体疾病而非社会禁忌相关联,所提及的天使之名被视为治疗咒语。这使整个传统与古老的驱魔仪式紧密相连:
第三位邪灵说:“我名为阿罗托赛尔(Arotosael)。我伤害眼睛,使其严重受损。但若闻听‘乌列尔,囚禁阿罗托赛尔(Uriel, imprison Aratosael)’,我即刻退避。”
第六位邪灵说:“我名为斯芬多奈尔(Sphendonael)。我引发腮腺肿瘤、扁桃体炎及破伤风性反张。若闻听‘萨布列尔,囚禁斯芬多奈尔(Sabrael, imprison Sphendonael)’,我即刻退避。”
《遗训》甚至列举了四位方位恶魔统治者,后世众多中世纪魔法书对此多有呼应:东方欧瑞恩斯(Oriens)、南方阿梅蒙(Amemon)、北方埃尔岑(Eltzen)、西方布尔(Boul)。
中世纪魔典中,这一材料的直接继承者似乎是《哥耶提亚(Goetia)》(或称《小钥匙(the Lesser Key)》),其中列举了七十二位此类灵体,详述其符印、职能、形貌及如何将其束缚于魔法师意志之下的方法。四位“方位之王”亦现身其中,分别名为阿梅蒙(Amaymon)、科尔松(Corson)、齐米迈(Zimimay)与戈阿普(Goap)。《哥耶提亚》又对后世文本产生了深远影响。因此,《所罗门遗训》中的恶魔学成为后世魔典的标准范式。
这一现象与贯穿欧洲魔典的另一趋势并行不悖——犹太神秘主义被融入以基督教为主导的素材中。甚至在十三世纪卡巴拉兴起之前,便存在一种名为“Maaseh Merkavah”(意为“战车之工”,希伯来语:מעשה מרכבה)的犹太萨满魔法。这是一种穿越七重天宫(即行星天层)的星体旅行实践,终极目标为得见神之宝座的异象。
【译者注】“Maaseh Merkavah”源自《圣经·以西结书》中对神的战车的描述(以西结书1:4-26)。以西结描述了神的战车由四个“活物”(Chayot)驱动,每个活物有四个面孔和四个翅膀,象征着神圣的存在。这种神秘体验后来成为犹太神秘主义的核心内容之一。Merkabah神秘主义在公元1世纪开始在巴勒斯坦地区兴起,并在7世纪至11世纪的巴比伦时期达到鼎盛。神秘主义者通过禁食、祈祷和使用神秘的符咒(称为“符印”)来平息守护每个天界的天使,从而穿越七重天界,最终目睹神的宝座。这一过程被认为充满危险,稍有不慎可能导致严重的伤害甚至死亡。
此类修行似非战车之工首创。迄今发现的最早文献为埃及《亡灵书》与西藏《中阴闻教得度经》,二者皆涉及死后灵魂升越诸天的主题。显然,后来的迦勒底或巴比伦祭司在生前即完成此死后之旅——他们创造了一种受控的濒死体验。此修行随后被诺斯替与犹太密教采纳,二者均对中世纪欧洲魔法产生了重大影响。
《埃塞俄比亚以诺书》、《希伯来以诺书》、《宫殿篇章》乃至《以西结书》与《启示录》等正典圣经文本,皆以“战车之工”传统为核心或与之紧密相关。“战车之工”对仪式药物的运用、对护符与印信的关注、召唤天使守门人以及获取神秘异象等元素,贯穿于魔法书咒术之中。
中世纪魔法师对“战车之工”传统的痴迷,以及犹太修行者作为超凡术士的盛誉,促使大量犹太教素材被纳入魔典体系。理查德·基克希弗以《霍诺留斯誓约书》为例列举了若干佐证,但此类影响实则遍及众多典籍。他指出,犹太传统很可能是魔典强调"道德纯洁"(除常规仪式洁净外)的主要源头。此外,文本中祷文对相似词语进行语言变奏的手法,很可能源自犹太卡巴拉传统。甚至魔法书关于"若持有者未能觅得合适继承者则须将典籍埋葬"的训诫,亦折射出犹太教对待载有神名经卷的习俗——宁以土掩而非焚毁。
基克希弗教授提出,这些汲取犹太魔法的魔典手稿,实为十三世纪基督教卡巴拉兴起之前的中世纪基督教神秘主义原始形态。他指出中世纪社会存在神职人员过剩现象,由此催生出大量赋闲、缺乏监管且颇具离经叛道色彩的"教士地下群体"实属必然。
除犹太元素外,魔典的教士属性亦昭然若揭。教会仪式在文本中镜像呈现:驱魔技法、圣咏诵念、圣人连祷文及其他天主教既定祷文与圣事皆为其例。诸多仪式需依托实体教堂完成——如在弥撒中将魔法书置于祭坛祝圣、使用圣体圣事要素或必需经教堂祝圣的圣油。这些皆暗示施法者或与教会内部关系密切,甚或本身即为神职人员。另有魔典要求使用基督教仪轨却未加详述,表明编纂者视其为"既定常识"而无赘述必要。
贯穿文本的另一基督教特征是伪经(托名写作)传统,即作者假托他人之名立著。伪托对象多为传说人物(如所罗门王),间或涉及历史人物。圣经诸卷多属此列:四福音书(至少马太、路加、约翰三卷)开此先河,伪经如《以诺书》《所罗门遗训》等续其余绪。这种托古传统赋予文本神圣权威,使魔法书得以在基督教框架内构建其神秘知识体系。
谈及魔典——如《所罗门之钥》、《霍诺留斯誓约书》等——可以说它们遵循了托名传统。然而,背后还有其他因素在起作用。将“古代智慧”之书归功于历史上的伟人,往往更易畅销。此外,这些书籍在当时属非法出版物,鲜有魔法师愿见己名赫然印于扉页。(或许这也解释了为何早期基督徒中盛行托名写作,因彼时他们亦遭受严酷迫害。)
魔典现身中世纪教士书架,在我看来实属自然。此言不仅指涉一群身处魔法非法之地、因而催生地下神秘文献的密修者群体动态,更指向基督教作为书写传统的本质。自反罗马战争文献(今称四福音正典)在巴勒斯坦流传伊始,基督教便致力于文字传承。从圣经到祈祷书再到连祷文,基督教魔法常围绕其神圣文本展开。犹太传统亦然,此特质或承袭自巴比伦与埃及渊源。
中世纪见证了纸张的诞生,这一媒介较羊皮纸更为廉价便捷,催生了书面材料与装订书籍的爆发式增长,尽管范围有限。彼时世人大多目不识丁,教士肩负起创作与阅读书面材料的重任。基克希弗笔下的“教士地下群体”正是那些日常从事文本誊抄与翻译工作的修士。若有某种文学在读者群中流传,他们既是受众亦是作者。魔法书即属此类文献。
诚然,许多魔典内容最初可能以口传形式流传。口头传承或许也能解释咒语中希伯来语、希腊语、阿拉伯语及迦勒底语词汇的明显讹误。中世纪中晚期,得益于热衷笔耕、志向远大的修士,这一传统始现于纸端。不仅如此,基督教对书写文字的神秘主义观念已融入传统,魔典作为活生生的法器浮出水面。它们常被视为有生命或寄居着灵体,焚烧时甚至有目击者称闻听书页中传出尖叫声。即便是身为教士的魔法师本人,亦告诫未经魔法学识训练者勿启卷帙。
宗教裁判所兴起之时,受审名单上确以教士居多。须知,设立宗教裁判所的初衷正是为根除教会内部异端,而持有魔典者自然成为高度怀疑对象。1318年,教皇约翰二十二世命弗雷瑞斯主教调查一群被控施行招魂术、地卜术及类似魔法的教士与平信徒。1406年,一桩阴谋曝光,另一群教士被指对法国国王与教皇本笃十三世施法。至1409年,本笃本人亦被控使用招魂术并雇佣招魂师。1500年,苏尔比修道院修士托马斯·赖特因携带魔法实验书被捕,幸得轻判。
魔典诞生于政治与宗教剧变交织的世界,汲取多种神秘主义与魔法源泉,本章仅略述其端倪。它们出自教士地下群体之手,甚或与圣殿骑士团有某种关联的神秘团体。魔典代表一群身处当时宗教教义藩篱之内、却体验着远超教义范畴奥秘的魔法师社群。这或许是魔典最富浪漫色彩的特质:它们体现了人类精神的反叛,即使在最黑暗的时代,亦拒绝放弃对光明的追寻。
此刻,我认为列举欧洲最流行且具影响力的魔法书将大有裨益。我将阐释各书内容、出版年代及其对现代魔法体系的深远影响:
2.1 贤者之书(The Picatrix )
【译者注】阿拉伯语原名:غَايَةُ الحَكِيم,Ghāyat al-Ḥakīm,意为“贤者的目标”。
近期学界研究表明,这部阿拉伯语著作可能是后世众多魔典(见下文所列)的重要源头。据约瑟夫·彼得森所述,西方学者最熟悉的拉丁文译本可追溯至公元1256年,出自卡斯蒂利亚智者阿方索国王的宫廷。该书还有阿拉伯语、德语、法语及拉丁语版本存世。(截至本文撰写时,至少有两种英文译本正在翻译中,其中一种有望在出版前完成。)
马丁·普莱斯纳指出,该书内容极为庞杂,却涵盖了异常广泛的秘术主题。构成护符艺术基础的哲学教义(魔法理论、天文学、占星术与爱情、详尽的实用魔法指导,以及运用魔法的轶事)在书中杂乱无章地交织,缺乏明显的逻辑脉络。
全书分为四卷。第一卷包含序言,其中提供了作者的“自传”信息、著书动机(即公开“古代哲人”守护的魔法奥秘),以及四卷内容的概要。第一卷各章包含大量作者所述的秘术哲学(普莱斯纳认为主要为新柏拉图主义与“伪亚里士多德”思想)、魔法的定义(分为理论与实用两部分),以及关于占星术与月宿的初步知识。后者被视为制作护符的关键信息。
第二卷延续第一卷的哲学探讨,详述尘世生灵与天体原型间的对应关系,并深入揭示占星术的奥秘——三分性、度数、合相、恒星等。第三章更以冗长篇幅剖析月亮的隐秘属性。第五章再度界定魔法,此次将其划分为护符艺术、行星崇拜与咒语三支,并暗示人类各族群分掌不同技艺:波斯人精于护符,印度人擅行星仪轨,希腊人通晓咒术。同章还论及预言与占卜之术。
第六、七章及后续章节深入阐释护符哲学,提出惊人之见:"当人类染织布料、繁育牲畜、调配药剂,乃至烹饪纺织等利用自然产物的日常劳作时,实已在不自觉中创造护符"。此外,书中详述四元素本性(阿格里帕后来承袭此说,见下文)及进阶占星知识。
第三卷继续传授占星术知识,此次更侧重于行星与星座的个体特性及其具体属性。行星被高度人格化,几近可被召唤与崇拜。各章涵盖图像、墨水、香料、色彩、服饰、金属等用于行星崇拜/召唤的要素。行星与星座的管辖范围、魔法时辰等均被详述。约自第四章(探讨伊斯兰与占星术)起,话题回归哲学、人性本质、智者精神等。第七章起,文本转向更实用的议题,包括七行星崇拜的入门仪式、祷文与赞词,以及各行星可赐予的恩惠。第九章详列各行星的完整仪式。第十章起,提供实现魔法书常见效果(爱情、荣誉、保护等)的实用护符及其他信息。末章(第十二章)重拾哲学议题(实践魔法操作的绝对必要性、对神的爱等),与第四卷首章内容几乎无缝衔接。
第四卷延续哲学讨论,概述自然界的各种物质及创世理论(历史)。它继续阐述始于前卷的世界三重性,将创造分为物质、理智与灵魂(此观点似为阿格里帕所借鉴,见下文)。随后,提供黄道十二星座的祈祷、仪式及相关信息,并附故事以说明这些仪式的可能效果。普莱斯纳指出,每场仪式前需七日斋戒,仪式中使用魔法字符。此部分内容可见于多种赫尔墨斯手稿,令人联想到《阿诺塔利亚》(见下文)。第四章重返占星术与护符等主题,第五章列举成为魔法艺术大师前必备的十大学科。奇特的是,此处还讨论了邪眼、遗传甚至双性同体等话题。第六章回归行星香料的主题,提供每种配方的仪式。篇幅颇长的第七章探讨植物的魔法属性与用途,主要摘录自《纳巴泰农业》。最后两章,第九章与第十章,关注物质实体的隐秘属性及依赖这些属性的护符描述。
当然,以上仅触及《贤者之书》各章内容的皮毛。鉴于它是我们所知魔法书传统的重要源头,我期待英文译本早日面世,以供大众研习。
【译者注】距离作者完成这本书已经过去了很多年,2025年已经有很多个版本的英译本了,鉴于原本篇幅太长,中文翻译暂时先不做。如果您有兴趣深入了解这本魔典,请见以下链接。
Https://www.esotericarchives.com/picatrix.htm
2.2 所罗门之钥(Clavicula Salomonis)
这部法语魔法书的确切年代尚不明确,但常被定位于十四世纪。A. E. 韦特认为其创作与传播(可能为口头)或可再上溯两个世纪,即十二世纪。学界普遍认同《所罗门之钥》(连同《雷蒙盖顿》)为中世纪魔法书写作的源头,为后世作品提供了格式、风格乃至大量内容。
《所罗门之钥》由两卷组成。第一卷探讨召唤灵体的艺术,未提供任何固定的灵体等级体系或使用三角阵的方法。相反,灵体出现在魔法圈边缘,由法师询问其名号与职能。书中还提供数个刻于金属上的行星护符,向灵体展示以获取其服从。每个护符指示灵体执行不同任务。不仅如此,“它们在地、水、火、风诸险境中,对抗饮下的毒药,抵御各类疾病与困厄,对抗束缚、占卜与巫术,消除一切恐怖与恐惧,无论身处何地,只要佩戴它们,毕生皆得平安。”第一卷其余部分充斥日常实用魔法与实验,如寻找失物、阻止猎人偷猎,乃至制作魔法飞毯。
第二卷专注于所有仪式准备——净化、魔法工具制作、香、圣水等。这些是本书最广为人知的方面,甚至在现代好莱坞电影中屡见不鲜:日出时一刀砍下的树枝制成魔杖,处女纺出的线,召唤时使用短魔法剑等。
韦特认为,《所罗门之钥》是唯一(或至少是最早)将魔法操作与昼夜时辰归属七大行星统治相结合的魔法文本,即我们所说的行星时。尽管《所罗门之钥》确实将行星时辰实践引入更广泛的传统,但《贤者之书》很可能是这一信息的更早来源。
《所罗门之钥》也是杰拉尔德·加德纳在创立威卡教时大量借鉴的书籍。诸如盐与水的祝圣、刻于阿萨姆与五芒星上的魔法字符等仪式,皆可在此书中找到。
【译者注】威卡教(Wicca)是一种现代巫术宗教,起源于20世纪50年代的英国,由杰拉尔德·加德纳创立。它以自然崇拜为核心,信仰多神,强调自然的神圣性和阴阳平衡。信徒通过巫术仪式、魔法和节日庆祝(如春分、夏至、冬至等)与神灵和自然互动。其核心信条是“三倍法则”(善恶行为会三倍回报)。
2.3所罗门的小钥匙(Lemegeton)
这是一部包含五篇魔法文本的合集,分别为《哥耶提亚》、《神术-哥耶提亚》、《保罗艺术》、《所罗门的阿马德尔》与《新艺术》。这些文本最初可能各自独立(其中《哥耶提亚》或为最古老者),后于某时被汇编成所谓的《雷蒙盖顿(Lemegeton)》。
【译者注】如果您对《雷蒙盖顿》感兴趣,可前往以下链接阅读中译版:
https://zhuanlan.zhihu.com/p/568470428
2.3.1 哥耶提亚(Goetia)
“哥耶提亚”一词的含义长期为学界争论焦点。常被认为源自古希腊语“goao”(哀号、呻吟或哭泣),与兽性恶魔的嚎叫相关。另一方面,A. E. 韦特提出该词意指“巫术”,源自希腊语“goes”(施法者、巫师)及“goety”(巫师之术,即巫术)。
古典时期,“巫术”直接指涉与灵体使魔合作或施行招魂术。因此,书名本身即意在传达其对地狱灵体工作的关注。魏泽(Weiser)版导言写道:“首卷或部分,乃关于邪恶灵体之书,名为《所罗门的哥耶提亚》,展示其束缚诸灵以用于各类事务之法。由此,他赢得盛名。”
现今所见的《哥耶提亚》版本据称仅可追溯至十七世纪。然而,韦特认为其年代应更为久远,因诸如《灵体之书》等早期文本已模仿《哥耶提亚》的风格。伊丽莎白·巴特勒确信《灵体之书》乃至《职责之书》实为《哥耶提亚》的早期名称。此外,前文已述《所罗门遗训》与《哥耶提亚》的关联,前者收录大量恶魔、符印、职能与束缚之法。《遗训》自述成书于公元二至五世纪,暗示《雷蒙盖顿》可能拥有悠久的书面与口头传承。
《哥耶提亚》中的故事(或神话)基于一则塔木德传说:所罗门王将一群灵体(此处为七十二位行星灵体)封入铜罐,投入巴比伦湖中。巴比伦人目睹国王弃罐,遂打捞以期寻宝,却无意间释放了恶魔,宛如潘多拉魔盒再现。因此,所罗门曾统御的七十二灵体可供召唤,书中详述其名号、特征及召唤仪式与咒语。《哥耶提亚》孕育了诸如亚斯塔禄、巴尔、阿蒙、阿斯莫德等广为人知的恶魔,以及四位方位之王阿梅蒙、科尔松、齐米迈与戈阿普。它们与同僚共同构成了中世纪魔法书文献中的标准恶魔等级体系。
《哥耶提亚》最引人入胜之处,莫过于其与阿拉伯《一千零一夜》传统的明显联系。在这些故事中,法师常被描绘为将精灵(jinni,即神灯精灵)囚禁于铜瓶中。以“阿拉丁与神灯”为例,囚笼则为一盏铜制油灯。《哥耶提亚》中灵体所具能力亦与传说中魔法相呼应:变出财宝、将人变为动物、通晓兽语等。当然,阿拉伯传统对所罗门王尤为关注,我们今天所记关于他的传说大多源于此。我强烈建议研读《哥耶提亚》时,一并阅读阿拉伯神话(包括《一千零一夜》)。
《哥耶提亚》是广受欢迎的“艺术三角阵”之源,灵体通常被召唤至此。它也是臭名昭著的“大诅咒”之出处:将不驯灵体的封印置于装有恶臭草药与香料的铁盒中,悬于驱魔火焰之上。所罗门王印于铜罐的封印、五角星、六角星及所罗门圆盘(或戒指)均在此重现。自《哥耶提亚》问世以来,这些魔法工具已被众多法师用于各种目的。
2.3.2 神术-哥耶提亚(Theurgia-Goetia)
中世纪,“神术”(theurgy)一词通常意指“高等魔法”,即与善灵合作之法。(字面意为“神之工”。)因此,《神术-哥耶提亚》得名,因其内容涵盖善灵与恶灵。与更为野性的哥耶提亚恶魔不同,这些灵体按方位组织成功能性合作体系。总计三十一位主要亲王,每位麾下皆有无数仆从灵体。每位亲王及其部分仆从之名与封印均被记录,构成惊人庞大的灵体库。沿途每组灵体皆附有形式相同的召唤咒语。
然而,尽管灵体数量庞大,文本序言却以极其单一的方式描述它们:
这些灵体的职能皆同,因一灵所能为者,他灵亦能为。它们能揭示世上一切隐秘之事,能取送或执行任何需完成或蕴含于四大元素(火、风、地、水)中的事务。此外,它们能探知国王或任何他人之秘密,无论其为何种秘密。
导言部分将《神术》描述为“……一部探讨兼具善恶本性之灵体的著作,名为《神术-哥耶提亚》,或曰《空中灵体之魔法智慧》,其中部分灵体常驻,而某些则游荡不定。”这使我怀疑这些灵体在某种程度上与星辰或其他天文现象相关。
2.3.3 保罗之术(Ars Paulina)
《雷蒙盖顿》中的这部书介绍如下:“第三卷,名为《保罗艺术》,或《保罗之术》,论述黄道三百六十度每度所辖之灵体,以及星座、星座中的行星与时辰。”约瑟夫·H·彼得森指出,《保罗艺术》据称由使徒保罗在升至第三重天后发现,随后在哥林多传授。他还指出,尽管该魔法书基于早期魔法文献,但因多次提及1641年及火器,显然为后世修订本。
该书分为两部分。第一部分涉及掌管昼夜各时辰的二十四位天使。每位天使的力量随当日时辰及其所属行星而变化。(参见魔法时辰章节中的相关图表。)每位天使皆列有数位仆从天使(或灵体),并提供制作与任何欲合作天使相关的占星护符的指导。文本末尾,适用于任何天使的召唤咒语(仅需更改某些关键词)被完整列出。
保罗之术的第二部分极为引人入胜——它涉及寻找个人出生时上升星座度数对应的天使。换言之,这是你出生时正从东方地平线升起的天使。他掌握着你的命运、事业、财富、家庭等所有可由占星命盘勾勒的因素。与第一部分类似,书中详述了与这些天使合作时制作护符的方法。文本以召唤本命天使的咒语“神圣守护天使召唤术”作结,天使被召唤入水晶球中。显然,在本书编纂时,本命天使与神圣守护天使之间并无明显区分,或作者对此一无所知。
至于可能源自本书的现代魔法技术,我主要关注文本指示制作的“实践之桌”(或祭坛)。我特别提及桌面上的图案,它似乎是已知最古老的金色黎明行星六芒星图例。两者中,太阳均位于六芒星中心,其余六颗行星分别位于六个顶点环绕运行。唯一区别在于六芒星顶点行星的排列顺序。
2.3.4 阿马德尔(Almadel of Solomon)
《雷蒙盖顿》的第四卷或许是我的最爱。魏泽版《哥耶提亚》中有如下简介:“第四卷,名为《所罗门的阿马德尔之术》,或《所罗门的阿马德尔艺术》,涉及掌管四重天界的灵体。最后提及的这两卷书,《保罗之术》与《阿马德尔艺术》,仅与善灵相关,其知识需通过寻求神圣获得。这两卷书亦被归类为《所罗门神术》的第一与第二部分。”
上述“四重天界”实为四大方位,但在此被视为层层叠加。它或源自、或反映了卡巴拉传统中位于大地与神座之间的四个创造世界。每个世界皆居住着善灵(天使),可通过《阿马德尔》文本召唤,以获取多种益处。
魔法操作借助一件名为“阿马德尔(Almadel)”的迷人法器完成。这是一块方形白蜡板,以祝圣之笔书写圣名与字符。其主要特征为覆盖蜡板大部分表面的大六芒星,以及其中的三角形(令人联想到《哥耶提亚》中的三角阵)。最后,蜡板四角各钻一孔。完成后,用更多同质蜡料制作四支蜡烛,每支中部有一蜡制小架(称为“脚”)。四支蜡烛置于烛台,呈方形排列,“脚”皆朝内。阿马德尔置于蜡烛间,架于“脚”上(确保不堵塞四孔),从而高悬于桌面或祭坛之上。最后,蜡板中央放置一小金或银制护符,正下方桌上置一陶制香炉。
金色黎明六芒星
保罗之桌
需制作不少于四个Almadel——包括四支蜡烛与陶制香炉(金属护符除外)——每个天界对应一种颜色:
注:金印适用于所有天界操作。第一重天界之阿马德尔为纯白;第二重天界为完美玫瑰红;第三重天界为绿中带银白;第四重天界为黑中带暗绿。
这些颜色象征炼金术,而非现代魔法体系中常见的元素色(黄、红、蓝、黑或绿)。选定欲合作的天使(及对应天界)后,布置Almadel,点燃蜡烛,香炉中焚乳香。烟雾升腾至蜡板底部,部分从四孔逸出。天使即显现于烟雾中,落于Almadel及其金印之上。
此文本对现代魔法影响深远却鲜为人知。S. L. 马瑟斯或杰拉尔德·加德纳等人物并未直接将其纳入现代魔法体系。然而,它对十六世纪末的约翰·迪博士产生了影响。天使为其以诺克魔法体系描述的器具,似乎很大程度上源自Almadel传统。鉴于我将在本章稍后详述迪的日记,相关比较留待彼时。
2.3.5 新艺术(Ars Nova)
《雷蒙盖顿》第五卷为祈祷与祝文集。所罗门智者于圣殿祭坛所用。其名为《新艺术》与《公证艺术》。此乃神圣天使米迦勒于雷霆闪电中启示于他,他更自该天使处获神手所书之笔记,若无此,此伟大之王永难达其大智,因他由此知晓一切事物、一切科学与艺术,无论善恶。
《雷蒙盖顿》中的《新艺术(Ars Nova)》常与另一部名为《公证艺术(Ars Notaria)》的魔典混淆。混淆似有充分理由。实际《公证艺术》由三部分组成,第三部分即为名为《新艺术》的祈祷集。《雷蒙盖顿》第五卷的《新艺术》似基于(至少概念上)《公证艺术》中的《新艺术》。
《新艺术》仅见于《雷蒙盖顿》的一个版本(斯隆手稿2731)。它仅为构建神圣空间及哥耶提亚操作中部分工具的咒文集。(是否适用于《雷蒙盖顿》其他各卷尚不明确,但按定义应延伸至《神术-哥耶提亚》。)书中提供魔法圈与艺术三角阵的铭文、所罗门六芒星与五芒星的佩戴、蜡烛点燃等祈祷。随后为将哥耶提亚恶魔封入铜罐的咒语。这些或许是《雷蒙盖顿》编纂者的补充,但确实弥补了《哥耶提亚》本身对此类咒语的明显遗漏。最后,简短文本以一则“强力祈祷”作结,似旨在捉贼,与《雷蒙盖顿》内容全然无关。
阿莱斯特·克劳利出版塞缪尔·马瑟斯翻译的《哥耶提亚》时,附带了《新艺术》部分内容(未含“强力祈祷”与捉贼咒语)。然而,在马瑟斯/克劳利文本中,它仅被称为“本书《雷蒙盖顿》中某些名称的解释”。
2.3.6 公证艺术(Notary Arts,Ars Notaria)
关于这一传统的精彩讨论可以在弗兰克·克拉森(Frank Klaassen)的论文《1300-1500年的英国魔法手稿》中找到。另一篇由迈克尔·卡米尔(Michael Camille)撰写的论文《两部〈Notary Arts〉手稿中的视觉艺术》,不仅包含更多历史分析,还附有书籍本身的页面照片。最后,同样来自该来源的论文《掠夺埃及宝藏:约翰修士的“幻象之书”及其与〈Notary Arts〉或所罗门的关系》通过比较《Notary Arts》与后来的文本(《幻象之书》)揭示了两者之间的联系。后者更侧重于圣母玛利亚而非所罗门。
目前已知的《Notary Arts》手稿大约有五十种,时间跨度从公元1300年到1600年。其基础来源于《圣经》正典中的所罗门神话:
主上帝啊,求你实现你对我父亲大卫的应许。因为你使我成为统治众多子民的君王,这子民多如尘土。求你赐我智慧和知识,让我能在这子民面前展现自己,因为谁能审判如此伟大的子民呢?’上帝对所罗门说:‘因为你心中所想的并非财富、财富、尊荣,也不是仇敌的生命,甚至不是长寿,而是智慧和知识,以便你能审判我所立你为王的子民。我将智慧和知识赐予你,同时也会赐予你财富、财富和尊荣,这些是以前的君王从未有过的,以后也不会再有人像你一样。(《历代志上》1:9-12)
正是这一场景促成了所罗门智慧传说的诞生。所罗门拒绝索求任何超出自我提升的东西,从而得以享受他人贪婪追求的种种事物。只有摆脱贪婪,才能获得真正的幸福,享受物质世界。我们很多人都熟悉“求智慧,其余自会到来”这句话。所罗门学会了不再让物质环境控制自己的行为,因而被赋予了掌控它们的力量。这一理念是全球类似实践的基础,从东方的佛教体系到魔典本身,甚至许多现代体系也是如此。
以下是为记忆而作的祈祷文:
圣父、仁慈的圣子、圣灵,不可估量的君王:我赞美、祈求并恳求你的圣名,愿你以无尽的恩典,忘却我的一切罪过。对我这个罪人,竟敢从事知识和隐秘学问之事,愿你施以怜悯;主啊,愿这对我有效;主啊,开启我的耳朵,让我得以聆听;除去我眼上的鳞片,让我得以看见;强化我的双手,让我得以工作;开启我的面容,让我得以领悟你的旨意。荣耀归于你永恒的圣名,阿门。
总体而言,《Notary Arts》与通常的魔法书结构不同,后者要求为特定效果付出更复杂的努力。使用上述记忆祈祷文的人并非试图记住某一件具体事物或通过某一次测试,而是思考如果拥有更好的记忆力,可能会获得什么。与其实现单一目标后再次重复仪式,不如一次性掌握整个主题。
这种魔法哲学非常高效,值得推荐。它对魔典传统至关重要,甚至在最唯物主义的文本序言中也能找到其回响。那些被认为深奥甚至危险的书籍,往往正是这类文本。请参阅下面的《亚伯拉梅林之书》和《霍诺里乌斯誓言书》(以及本列表中的其他内容),这些都是传奇般的例子。
2.4 神秘哲学三书(Three Books of Occult Philosophy)
最初由亨利·科尼利厄斯·阿格里帕(Henry Cornelius Agrippa,约翰内斯·特里特米乌斯的学生)于1509-1510年草拟而成,是现存最重要的魔法文献。实际上,它并不是一本实用手册,而是一部汇编了中世纪和文艺复兴时期魔法理论和哲学基础的著作。
阿格里帕将他的作品分为三个独立的部分(或称“书”):第一部分专注于自然魔法或地球魔法;第二部分阐述了更为理性的技巧,如卡巴拉(Qabalah)、数字占卜(gematria)、数学和占卜;第三部分涉及宗教仪式以及与天使的互动。书中没有列出任何仪式,也没有专门的“如何操作”章节。相反,它是一本工具书或参考资料,没有它,其他魔法文献在今天几乎毫无用处。一个人可以花费一生的时间研读这本书,仍能在其页面中发现古代思想的宝藏。
在所有作品中,这本书(尤其是第二卷)对现代魔法文化产生了重大影响。它似乎是约翰·迪(John Dee)的最爱,因为其许多对应关系和魔法智慧贯穿于以诺克魔法体系(Enochian system of magick)之中。它也是黄金黎明会(Golden Dawn)创始人的主要参考书,他们列出的大部分天使和神名都可以在这本书中找到。阿格里帕的作品中还包含了七个魔法方阵(或行星卡米亚,从黄金黎明会到巫教等许多传统中都有使用)。书中还详细介绍了四大哲学元素(地灵、风灵、火灵和水灵)、符咒的制作、数字占卜、Shem haMephoresh等。这些只是其中的几个例子,由于其深远的影响力,要在如此有限的篇幅中列出《神秘哲学三书》对现代的所有借鉴是不可能的。
【译者注】以诺克体系是一种基于16世纪英国神秘学家约翰·迪(John Dee)及其助手爱德蒙·凯利(Edward Kelley)所揭示的神秘知识和魔法实践的体系。它以复杂的天使学、神名和神秘语言为特征,旨在通过与天使和神灵的沟通来实现精神提升和魔法目标。
Shem haMephoresh(希伯来语:השם המפורש)意为“显明的名”或“扩展的名”,是犹太神秘主义传统(卡巴拉)中对上帝名字的一种特殊称呼。Shem haMephoresh 的72个神圣名字源自《出埃及记》第14章19-21节中的三句话,每句话各有72个字母。通过将这些字母以特定方式排列(如回文排列),并将其分成三列,每列三个字母,最终形成72组名字。这些名字被认为代表上帝的不同属性或天使力量。
2.5 魔法元素(The Magical Elements)
此书很可能为伪作,因德阿巴诺的作品“未显露对秘术的熟稔”。《魔法元素》主要基于所罗门文献,甚至以《光明之书》之名见于希伯来文《所罗门之钥》(Mafteah Shelomoh,fol 35a ff)。
阿格里帕出版《三书》时未包含任何实践仪式。在第三卷末章,他解释道:
我们以此方式传授此艺,使其不为谨慎明智者所隐,又不容邪恶不信者窥此秘术之奥,而令其困于无知绝望之阴影。
然而,尽管阿格里帕初衷如此,显然仍有人呼吁加入“操作指南”。因此,《魔法元素》作为配套卷撰写,包含必要的魔法圆绘制、召唤、祝圣、封印等。如上文彼得森所言,此书很可能非名医彼得·德阿巴诺所著。阿巴诺卒于1250年,而《七日谈》两百年后方现世。
2.6 神秘哲学第四书(Fourth Book of Occult Philosophy)
此书无需多言,实为《魔法元素》的另一版本,包含大量《三书》原文。此外,《雷蒙盖顿》(至少其风格)对其有所影响,因它涉及“恶灵”召唤,甚至建议使用三角阵。
作者仅以“伪阿格里帕”为人所知,因他选择署阿格里帕之名。据A. E. 韦特所述,此文本于著名巫师死后方现,并被阿格里帕的学生维厄鲁斯斥为伪作。
2.7 魔法师(The Magus,又称《天界智者(celestial intelligencer)》)
《魔法师》于1801年由弗朗西斯·巴雷特(Francis Barrett)出版,这本作品是为巴雷特在诺顿街99号(Marylebone)提供的魔法课程而编写的教材,授课时间在上午11点到下午2点之间。看起来他似乎试图创立一个神秘学结社,但是否成功仍不得而知。
至于这本书的内容,我们不得不将其归类为那些大量借鉴阿格里帕《神秘哲学三书》及其后续作品的文书。它主要由阿格里帕作品的大部分内容(特别是第一和第二书的部分)组成,同时还加入了《魔法元素》和《神秘哲学第四书》的大量内容。许多人倾向于认为巴雷特是一个抄袭者,因为他几乎逐字引用了他的来源(确实如此),却没有注明引用出处。然而,我倾向于认为巴雷特只是从他亲自追踪和研究的资料中编纂了一本适合他课程的实用教材。事实上,《魔法师》似乎代表了在埃利法斯·利维的维多利亚时代作品以及他之后的黄金黎明之前,对魔典的最后一次复兴。
2.8 亚伯拉梅林的圣魔法书(The Book of the Sacred Magic of Abramelin the Mage )
S.L.马瑟斯(S.L.MacGregor Mathers)在其版本中将《亚伯拉梅林之书》的时间定在17世纪末到18世纪初。与公证艺术的传统一样,亚伯拉梅林体系(Abramelin system)与主流的魔法典籍有所不同。它的重点比《所罗门之钥》或《哥耶提亚》所期望的更具精神性。该文本的核心原则是:所有物质上的幸福只能来自精神上的进化。
这部魔典被分为三部分。第一部分是作者的自传,作者自称为“犹太人亚伯拉罕”。他可能与犹太教的始祖亚伯拉罕有某种象征性的关联,尽管这位亚伯拉罕声称自己生活在德国皇帝西吉斯蒙德(1368-1437年)统治时期。亚伯拉罕描述了他多年漂泊,寻找真正的神圣智慧(让人联想到所罗门王),以及他在这一过程中的多次失望。事实上,这个故事采用了传统寻宝故事的基调。他学习了多种魔法形式,但发现它们都不够完善,而其实践者也未能达到他们所声称的水平。在即将放弃这次探索的最后时刻,亚伯拉罕遇到了一位名叫亚伯拉梅林的埃及大师,他同意教导亚伯拉罕“神圣魔法”。亚伯拉罕撰写这部魔典是为了他的儿子拉麦(这是另一个受《圣经》启发的名字)。根据故事,亚伯拉罕已经将卡巴拉的秘密传授给了他的长子,这是犹太教的传统。然而,他不想让他的小儿子没有通往精神成就的钥匙,因此他留下了《亚伯拉梅林之书》。
接下来的两部分(第二和第三部分)则是亚伯拉罕从亚伯拉梅林的原作中手抄的神圣魔法的指导。第二部分描述了一个复杂的净化和召唤程序,最终导致个人守护天使的出现。当然,个人守护天使的概念(以及对其的召唤)早在有文字记载的历史之前就已经存在。亚伯拉梅林所概述的体系与部落萨满仪式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
净化过程采用了标准的魔法形式,包括独处、禁食、清洁以及大量的祈祷。在这六个月期间,必须呆一个单独的房间里——它被称为称为祈祷室——必须要绝对纯净,因为天使将在这一时间结束时在此与修行者显现并建立联系。此后,天使将作为修行者的导师,只有从这个存在(且仅此存在)中,修行者才能发现真正和神圣的智慧与魔法。
一旦确保了天使的合作,修行者将继续召唤如路西法(Lucifer)、利未安森(Leviathan)、阿斯托罗特(Astarot)、别西卜(Belzebud)等恶魔王子(共十二位)。这些存在被命令向魔法师宣誓效忠,并提供四个灵体用于日常的实际任务。
末卷为一系列魔法方阵护符,恶魔亲王与灵体宣誓时须以其为凭。每枚护符皆可用于命令灵体执行任务,方式与《所罗门之钥》中所述类似。护符功能为魔法书常见内容:寻宝、引发异象、携书、飞行、疗疾等。
有推测称第三卷为后世增补。我不知此说真伪,但其确比第二卷包含更多矛盾与普遍错误。事实上,使用亚伯拉梅林体系者多认为第三卷无关紧要。亚伯拉罕本人在第二卷第十四章暗示了原因:
尽管此建议对多数人而言几无必要,因我已向你阐明一切需行之事;且你之守护天使亦已充分指导你应行之事……
很可能第三卷仅为“亚伯拉罕”版本的“真实神圣魔法”,而此版本当然因人而异。
我还需指出,未先完成六月召唤者,护符对其全然无用。护符本身并无力量,仅通过展示给已触摸并宣誓的灵体助手方起作用。而此操作唯有在守护天使协助下方可完成,而守护天使仅能通过完成完整的六个月操作获得。我听说的关于魔典危险性的传说,几乎都围绕单独使用《亚伯拉梅林》第三卷的人展开。然而,更多人觉得第三卷完全没用。
《亚伯拉梅林之书》为现代实践贡献了一个重要概念:神圣守护天使。金色黎明直接从《亚伯拉梅林》中采纳“HGA”(神圣守护天使),而泰勒玛(Thelema)体系又从金色黎明继承此概念。两大传统皆认同获得神圣守护天使的知识与对话至关重要。《亚伯拉梅林》为我个人研究重点之一,我对此深表赞同。随着时间推移,金色黎明与泰勒玛皆发展出各自召唤与协作守护天使的方法;然而,我不得不承认,亚伯拉梅林体系最为令人印象深刻。
【译者注】Thelema(泰勒玛)是由英国神秘主义者、作家和仪式魔法师阿莱斯特·克劳利(Aleister Crowley)于20世纪初创立的一种精神哲学和神秘传统。其核心理念是追求个人的“真实意志”(True Will),即每个人内在的最高目的和精神方向。“泰勒玛”一词源自希腊语“θέλημα”,意为“意志”。其核心信条被概括为:“做你所愿,便是全部律法。爱是律法,爱在意志之下。”。
2.9 阿巴太尔(Arbatel de Magia Veterum)
约瑟夫·彼得森(Joseph Peterson)描述,这部魔典首次以拉丁文出现在1575年的瑞士巴塞尔。它也在约翰·迪(John Dee)的《神秘五书》(Five Books of the Mysteries,约1583年)中被提及。A.E.韦特将其归类为“超越性魔法”——也就是说,这种魔法不包括他认为的“黑魔法”元素(见《仪式魔法之书》,第28页)。该书后来于1655年由罗伯特·特纳(Robert Turner)翻译成英文。
《阿巴太尔》原本计划包含九卷,但我们今天只知道第一本书。许多人推测其他八本可能从未被写出来过,这很有可能。尽管如此,假设那些书中包含的魔法内容并不会超出中世纪魔典的常见范畴。我认为作者至少有打算写过,即使他最终没有完成。
第一卷书名为《Isagoge》(或《魔法制度之书》),涉及魔法程序的基础知识。它包含四十九条“格言”,分为七个一组的“七联组”,这些格言必须被学习并遵循,以便在魔法实验中取得成功。一个符合这些格言性质的例子是第二条:
在一切事情中呼唤主的名:未经上帝唯一的独生子祈祷,不要去做或想任何事情。使用上帝赋予并分配给你的灵体,就像使用上帝的使者一样,不要鲁莽和自大;对灵体之主保持应有的敬畏。在你余下的生命中,你要以和平的方式行事,荣耀上帝,并为自己和友邻带来益处。
第三组七联格言开始描述七位奥林匹克行星灵体的性质和工作方法,这些精灵居住在天穹(天空)中,特别是天穹的星辰(或行星)。它们的职责是宣布命运,并在上帝允许的范围内管理命运的符咒。它们的名字分别是:Aratron、Bethor、Phaleg、Och、Hagith、Ophiel和Phul。
根据这部魔典,宇宙被划分为186个“省份”,由奥林匹克灵体统治。每个灵体依次统治490年。根据魔典,自公元1900年以来,我们一直处于水星灵体Ophiel的一般统治之下,并将持续到公元2390年。
据说,紧随《阿巴太尔》第一卷之后的八本不存在的书在该书的引言中有所描述。第二卷涉及“微观魔法”(Microcosmical Magick),听起来像是与个人的守护天使或精灵(genius)合作的操作(参见上文的保罗之术)。第三卷包含“奥林匹克魔法”(Olympic Magick),即与居住在奥林匹斯山的灵体合作的方法。第四卷包含所谓的“赫西俄狄式”(Hesiodiacal)或“荷马式”(Homerical)魔法,专注于与“恶灵”(cacodaimones,即不洁的灵体或恶魔)合作。很可能这部魔典(或本应如此)与《哥耶提亚》有相似之处。九本书中的第五卷包含“罗马式或西比莱魔法”(Romane or Sibylline Magick),涉及与守护灵体的合作——即那些引导和保护人类的灵性实体。第六卷名为“毕达哥拉斯魔法”(Pythagorical Magick),承诺召唤能够教授所有“修辞学科学”(如医学、数学、炼金术等)的灵体。第七卷名为“阿波罗尼奥斯魔法”(Magick of Apollonius),声称根据微观魔法(第二卷)和罗马魔法(第五卷)的规则运作。然而,这部作品声称与敌对灵体合作,而不是与善意的灵体合作。第八卷名为“赫尔墨斯式”(Hermetical)或“埃及魔法”(Egyptian Magick),仅被描述为与“神圣魔法”相似。如果我要对这究竟意味着什么做出假设,我可能会认为它与与天界生物的合作(“神术”或“theurgy”)有关,甚至可能与阿格里帕《神秘哲学三书》第三卷中发现的宗教性魔法有关。最后,第九卷是“完全依赖于上帝话语的智慧;这被称为预言性魔法
2.10 霍诺里乌斯誓言之书(Liber Sacer Juratus)
我们今天所拥有的最古老的拉丁文《霍诺里乌斯誓言之书》抄本是斯隆手稿(Sloane MS)313号和3854号,两者都可追溯至14世纪。根据文本中的证据,罗伯特·马西森(Robert Mathiesen)推测这些材料是在“13世纪上半叶的某个时候”编写的。总体而言,目前已知有六份该书的抄本。
《霍诺里乌斯誓言之书》的引言讲述了这本书是为了应对中世纪的宗教裁判而编写的。随着教会官员试图摧毁所有魔法作品,一群大师级人物聚集在一起,目的是以某种方式保存神圣的科学。其中一人,欧几里得之子霍诺里乌斯(Honorius),被选中来实际执行这项任务。在古典魔法文献中,大师与天使对话并接受魔法指导是常见的情节。在这个故事中,天使的名字是霍赫梅尔(Hochmel)——显然是希伯来语“Chockmah”(智慧)的一个变体。《霍诺里乌斯誓言之书》就是这一行动的结果。每位大师被允许制作不超过三份书的副本,每份副本要么在他去世前被埋藏,要么与他一同安葬,要么交给值得信赖的人保管。
《霍诺里乌斯誓言之书》是一部与天主教密切相关且与公证艺术(Ars Notaria)密切相关的作品。约瑟夫·彼得森(Joseph Peterson)指出,两部手稿中使用的祈祷文存在相似之处,并推测两者之间存在直接联系。这两部文本确实都使用了纯粹的祈祷,与典型的魔法技术基本无关,以实现其崇高的魔法目标。然而,与公证艺术专注于获取知识不同,《霍诺里乌斯誓言之书》承诺获得“至福之视”(Beatific Vision)。这仅仅是基督教版本的战车之工(Merkavah)幻象——通过净化、禁食和祈祷,实现对上帝面容的幻象。
罗伯特·马西森解释说,整个仪式过程持续28天,分为两个主要部分:第一部分持续20天,涉及为第二部分的工作净化操作者;第二部分(实际的魔法仪式)仅持续8天。这在风格上与《亚伯拉梅林之书》相似,后者指导人们进入一个为期六个月的净化期,随后是一个更短的七天仪式,以获得神圣守护天使的幻象并束缚恶魔王子。
有趣的是,约翰·迪(John Dee)拥有这部作品的一个抄本(斯隆313号)。与《阿马德尔》的工具类似,迪也将这部作品的一个方面融入了他的以诺克体系。魔典描述了在羊皮纸上铭刻“上帝之印”,迪将其用作他的“阿梅斯神印(Sigillium Dei Ameth)”的基础。我将在下面进一步讨论这一点。
2.11 迪的日记(The Dee Diaries)
十六世纪末,两位炼金术士-法师联手,开始与天使沟通。其一为约翰·迪(John Dee)博士——当时最负盛名的学者。他受伊丽莎白一世女王庇护,全心致力于推动英格兰帝国发展。其目标似为获取一套魔法世界统治体系,以影响周边(敌对)王国的命运。其搭档为爱德华·凯利,一位专注的炼金术士(似曾多次涉足炼金欺诈),寻求将贱金属转化为黄金的真谛。
怀揣此目标,二人召唤并与一大天使家族对话。如两位法师般,天使们似亦有己任:传递一套极强大的魔法体系,将永远影响世界。不出所料,此三目标(军事力量、黄金与魔法进化)中,唯天使之愿得以实现。天使所授魔法体系在后世被称为“以诺克”,因据称大洪水前已传予圣经先知以诺克。十九世纪末,赫尔墨斯金色黎明会部分采纳此体系,以诺克体系遂成现代魔法知识之脊梁。
约翰·迪仅尝试编撰一部所罗门式魔法书,如今已出版为《约翰·迪博士的以诺克魔法》,作者G. 詹姆斯。然此文本对我们之效用远不及他与天使协作期间所写下的日记。日记中,我们目睹迪与凯利日复一日与天界灵体互动,新魔法体系以晦涩片段逐步呈现。迪负责召唤实体(主要仅诵圣咏),凯利则凝视水晶球,报告所见。(事实上,当今流行文化中“巫师”的诸多刻板印象——如水晶球——皆直接追溯至迪与凯利及其魔法日记。)此协作自1581年持续至约1607年,核心工作似集中于1582至1585年间。相关主要日记如下。
2.12 神秘五书(Quinti Libri Mysteriorum)
这五本书(保存为斯隆手稿3188号)涵盖了从1581年12月22日到1583年5月23日的这段时间。其主题是“七君主术”(Heptarchia)的传承,这是一种以围绕上帝宝座前的七位大天使之谜为中心的魔法(参见《启示录》第4章)。它专注于七颗行星、一周的七天,甚至《圣经》中创世的七天。这种魔法本身通过四十九位行星天使的庇护来运作,这些天使都有着典型的(尽管高尚的)魔法书中的功能,例如赋予智慧和知识,或提供军事保护。
天使魔法的工具非常符合魔法书技术的特点。事实上,其中大部分工具在约翰·迪之前就已经存在,是从各种中世纪文献中借鉴而来的。例如,保罗之术(Pauline Art)对七君主术工具和用品的形式和功能影响十分明显。所罗门的阿马德尔(Almadel of Solomon)是迪设计圣桌(或实践桌)的主要灵感来源——圣桌呈方形,边缘内有一圈神名,中心是一个六角星。尽管阿马德尔是由蜡制成的,而迪的桌子是由“香木”制成的,但蜡被用于制作迪的“阿梅斯神印”(Sigillum Dei Ameth,即上帝之印或真理之印)。这个印章放置在圣桌上,与阿马德尔一样,旨在帮助天使的显灵(skrying),也许通过放置在其上的水晶球,就像爱德华·凯利(Edward Kelley)所做的那样。
“上帝之印”(Sigillum Dei)的设计本身是传统的。它最初出现在《霍诺里乌斯誓言书》中,尽管(像圣桌一样)其上刻写的神名和字符与迪的最终版本有所不同。此外,还包括一枚所罗门戒指,由纯金制成,上面刻有神名“Pele”。这个名字出现在阿格里帕的《神秘哲学三书》中,也出现在《士师记》13:18中:“你为何如此追问我的名字,既然它是秘密?”希伯来语中“名字”(Shem)表示“神迹”。大天使米迦勒(Michael)将这枚戒指的设计交给迪,并声称这就是所罗门在行奇迹时佩戴的戒指。迪自己被告知,没有这枚戒指就不要尝试任何事情。
进一步工具包括七枚称为“创世徽章(ensigns of creation)”的护符(对应《圣经》创世七日),由纯锡制成,环绕“上帝之印”(Sigillum Dei Ameth)排列;一块以天使字符书写的护身符;数层丝绸覆盖物;一颗水晶“显灵石(shewstone)”;每位行星天使王(或许还包括各行星亲王)的护身符;以及四枚微型蜡封,置于桌腿之下。
《五书》接近尾声时,天使们首次传授了真正意义上的“以诺克”材料。此材料以一部名为《洛阿盖斯(Loagaeth)》——即《神言之书》——的圣书形式呈现。该书共四十九页,布满排列成巨大魔法方阵的难解文字。天使宣称此为全新教义,内含上帝创造宇宙(据《创世记》)之语。此后记录继续如下:
2.13 真实而忠实的记述(A True and Faithful Relation)
这部作品的完整标题是《真实而忠实的记述:约翰·迪博士与某些精灵体间多年来的交流》。这是一部由梅里克·卡索邦在1659年出版的巨著,包含十三本书,涵盖了从1583年5月28日到1607年9月7日的时期。
此处我们得见著名的“四十八天使密钥”、地球大表(守望塔)、地球九十一(或九十二)部分及三十以太(天界)。天使传授使用密钥(亦称召唤)以探《洛阿盖斯》奥秘之法。守望塔内天界等级大体界定,并附扩展召唤仪式以与其建立联系。另有若干晦涩指示,用于凝视地球各部分,实为地理位置的灵性映射。迪希望通过接触居住于世界各区域的天使,掌控全球任何国家。
当然,这甚至连约翰·迪博士和爱德华·凯利爵士的“以诺克”材料的表面都未曾触及。然而,篇幅所限,无法展开如此庞大的研究。《真实而忠实的记述》长达数百页,充满了魔法、神秘主义、政治和阴谋。对这本书以及以诺克天使魔法体系的研究是一生的奉献。
2.14 阿玛德尔魔典(Liber Armadel Seu Totius Cabalae Perfectissima Brevissima et Infallabilis Scientia Tam Speculativa Quam Practiqua)
这部作品常常与所罗门的《阿马德尔》或《阿巴太尔》混淆。事实上,“阿马德尔”这个名字可能是“阿巴太尔”或其他类似词汇的误写,尤其是“阿巴太尔”。《阿马德尔魔典》确实从《阿巴太尔》中借用了主要的召唤和许可离开的仪式。然而,尽管它使用了早期文献的材料,《阿马德尔魔典》仍然是一个与其他同名文本不同的魔法操作。
很难确切地说这部手稿最初何时出现在历史上。关于这本书最早的记录出现在加布里埃尔·诺德在1625年编纂的神秘学作品书目中。我们知道,“阿马德尔”这个名字在17世纪的神秘主义者中享有一定知名度,有几部不相关的文本被归功于他。最终,一份法语手稿(MS 88)进入了法国国家图书馆(Bibliothèque de l'Arsenal),并于20世纪初由塞缪尔·马瑟斯翻译成英语。1995年,威廉·基思为该文本撰写了导言。
这是一本非常简单的书,充满了与可识别的天使和灵体相关的彩色符印(例如七位大天使:卡西尔(Cassiel)、萨基尔(Sachiel)等),以及借用的咒语。显然,人们被期望将这些符文刻在圣化的羊皮纸上,并用它们来联系那些有秘密要揭示的天使和精灵。这本书以简短的章节开始,概述了基本的仪式程序,以及前面提到的阿巴太尔咒语。
符印随后被分为三个类别。第一个类别被称为“我们祖先的神学,或他们的神圣神秘神学”。它包含用于联系天使的符文,例如加百列(Gabriel),其章节名为“论以利亚的生活”。拉斐尔(Raphael)教授“所罗门的智慧(Wisdom of Solomon)”。其他可能引起兴趣的章节包括“探险家和领袖约书亚(Joshua)”“摩西的杖(The Rod of Moses)”“我们祖先亚当的智慧(Wisdom of Our Forefather Adam)”“伊甸园的幻象(The Vision of Eden)”,甚至还有“伊甸园之蛇的凝视(The Beholding of the Serpent[of Eden])”。这些只是其中一些最好的例子。
下一个部分名为“我们祖先的圣秘神学(The Sacro-Mystic Theology of Our Forefathers)”。在这里,我们可以学到关于“魔鬼以及如何将它们束缚并迫使它们显现”的课程,以及“关于如何识别善良天使并与它们交流的方法”。(后者是由撒迪厄尔(Zadkiel)和萨基尔(Sachiel)共同教授的。)我们还可以学到很多关于“福音叛乱和驱逐”的内容,以及“天使堕落之前的生活”。同样,这只是可用符印的一部分。
最后一部分名为“理性之桌:或卡巴拉之光;穿透天界、地界和冥界中最隐秘的事物”。这个标题代表了萨满教普遍典型的三重世界。(我们将在后面的章节中更多地了解到这种三重划分的重要性。)这里包含了更多的魔法必需品、护身符、祈祷文,以及几章看似基督教布道文,或许是召唤祷文的内容。
一些学者倾向于认为《阿玛德尔魔典》是一个完全的伪造品,类似于我们将在下面看到的《真实的魔法书(Grimoirium Verum)》和《大魔法书(Grand Grimoire)》。阿玛德尔在1610年至1640年间法国的神秘恐慌中蓬勃发展。文本的基督教倾向、几篇圣经布道文、对圣徒的召唤以及其指示诵读诸如《天主经(Pater Noster)》、《圣母经(Ave Maria)》或《信经(Creedo)》等官方祈祷文,可能会吸引来一些渴望听到神职人员中有巫师的谣言的公众。
然而,我认为围绕这本书真实性所受到的质疑存在一些合理的怀疑空间。阿玛德尔确实是一份简单的文本,相比魔典更像是工作笔记,而不是一份完整的魔法手稿。当然,假设一个人能够在1600年代轻松收集到其来源材料,那么将其拼凑在一起肯定很容易。然而,阿玛德尔仍然缺乏像《大魔法书(Grand Grimoire)》甚至我们自己的现代《死灵之书(Necronomicon)》等其他仿品中所写入的震撼价值。事实上,这些文字极具萨满教色彩:它提供了一种方法,让人们学会如何与灵体接触,以便免受它们的伤害,从它们那里学习秘密等。甚至在仪式中都没有发现任何血祭。这部作品的重点似乎在于通过魔法人物促进的幻觉之旅或灵性相遇,以及获得一些魔法能力,如治愈、炼金术、农业等。
这种直白性不会出现在那些追求震撼的仿品中。威廉·基思和几位当代魔法学者倾向于认为这本书的魔法价值“微不足道,或者最多是高度稀释的”。我认为这本书的整体简单性让许多神秘学研究者感到失望。然而,我个人对符文背后的含义以及它们所承诺的神秘体验着迷。似乎同样有可能的是,这本魔法书曾经是一个工作中的魔法师所使用的个人笔记本。读者甚至可能在阅读这本书(特别是第二章、第三章和第十章)之后会同意我的观点。
2.15 真实的魔法书(Grimorium Verum)
这里我们看到的是一本著名的“黑魔法”魔典。A.E.韦特和伊丽莎白·巴特勒都以书本身的标题页文字来介绍这部作品:
《真实的魔法书》,或希伯来拉比所罗门的最可靠的钥匙,其中展示了最隐秘的自然和超自然秘密,但必须让恶魔们感到满意。由多明我会士普兰吉尔(Plaingiere)从希伯来语翻译,并附有奇特秘密的集合。由埃及人阿利贝克(Alibeck the Egyptian)出版。1517年。
韦特认为,上述引文中的日期是虚假的,因为这部作品实际上属于18世纪中期。尽管它用法语写成,但它很可能与意大利有关联,并且似乎确实与罗马有联系。它像许多其他魔法书一样,借鉴了《所罗门之钥》,因为其中一些内容直接取自那里。《雷蒙盖顿》也对其产生了影响,因为《真实的魔法书》包含了召唤完全相同实体的指令。
关于这部魔典,无需多言。这种类型的魔法书,以及其他所谓的“黑魔法”仪式,一直让我觉得有些乏味、缺乏独创性,而且在实践中很少有用。总体而言,它们似乎只是《所罗门之钥》和《雷蒙盖顿》的翻版,加上一些论述以赋予文本一种叛逆的“撒旦式”感觉。在我看来,其中大多数甚至算不上是撒旦的或“魔魔法”。尽管它们确实召唤了恶魔实体,并且通常包含针对路西法的祈祷和召唤,但我们在后面的章节中会看到,这并不能使一个仪式真正成为“黑魔法仪式”。
2.16 大魔法书(Grand Grimoire),又叫红龙(Red Dragon)
这部作品没有标注日期,但韦特认为它与《Grimorium Verum》的年代相近。这部作品被介绍为:
“《大魔法书》,附有强大的所罗门封印和黑魔法;或伟大的阿格里帕用于发现所有隐藏宝藏和驯服所有种类灵体的地狱装置,以及所有魔法艺术的摘要。”
这或许是“黑魔法”魔法书中最著名的一部,甚至在好莱坞与《所罗门之钥》并列。与《Grimorium Verum》一样,《大魔法书》可能也起源于意大利或受到意大利的影响,这从其编辑安东尼奥·维尼蒂亚纳·德尔·拉比纳(Antonio Venitiana del Rabina)的名字可以看出。这本书被归功于所罗门,描述了他召唤并束缚恶魔首相路西弗格·罗法卡尔(Lucifuge Rofocale)的过程,后者后来在神秘学作者(如埃利法斯·利维)中变得相当流行。
或许正是由于这本书专门涉及与魔鬼签订契约,才使其如此著名(或臭名昭著)。其他文本,如《哥耶提亚(Goetia)》和《亚伯拉梅林(Abramelin)》,根本不通过契约进行工作,后者的例子明确禁止这种行为。与此同时,《大魔法书》指导人们与路西弗格签订有条件的契约:
我希望与你签订契约,以便立即从你那里获得财富,否则我将用封印的强大咒语折磨你。
路西弗格要签署的书面文件内容如下:
我向伟大的路西弗格承诺,在二十年后回报他给予我的所有宝藏。为此,我已签名。N.N.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路西弗格又增加了进一步的条件:
让我安息,我将赐予你最近的宝藏,条件是每月第一个星期一为你留一枚硬币,并且你每周召唤我的次数不超过一次,即在晚上十点到凌晨两点之间。拿起你的契约;我已经签了。如果你违背承诺,二十年后你将属于我。
《大魔法书》随后传达了所罗门关于签订契约的指示。E.M.巴特勒写道,这是她所知唯一完整且完美的契约大纲(尽管她也提到了类似的浮士德仪式)。《大魔法书》中的契约形式故意含糊其辞——假设巫师正在“欺骗”恶魔的力量。
对于那些对魔法书的“黑暗面”感兴趣的人来说,我强烈推荐伊丽莎白·巴特勒(Elizabeth Butler)的《仪式魔法(Ritual Magic)》和《浮士德的命运(The Fortunes of Faust)》。巴特勒是“浮士德传统”(Faustian tradition)领域的专家,这一传统基于浮士德与撒旦交易的神话,是德国文化中的一个重要现象。
《仪式魔法》是巴特勒的经典研究作品,涵盖了从古代阿卡德人和迦勒底人的前基督教仪式到中世纪欧洲的所罗门封印等广泛内容。书中详细探讨了仪式魔法的历史、著名魔法师的生平以及与浮士德契约相关的仪式。此外,巴特勒还分析了撒旦主义神话,并探讨了魔法传统在不同文化和世纪之间的演变。
《浮士德的命运》则深入探讨了浮士德传说与欧洲历史中魔法实践之间的关系。书中指出,浮士德与魔鬼的契约实际上是基督教神话学家的发明,他们将魔法仪式解释为撒旦的仆人行为。巴特勒凭借其对文学、宗教和历史的深刻理解,为读者提供了关于神话发展的重要视角。
此外,A.E.韦特(A.E.Waite)也在他的《仪式魔法之书》(The Book of Ceremonial Magic)中引用了上述两部魔法书以及其他魔法书的部分内容,为读者提供了关于黑魔法仪式和传统的深入分析。
这些作品不仅适合对魔法历史感兴趣的读者,也适合那些希望了解魔法传统如何在文化和世纪间演变的人。
【第一章第二节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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