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OC内容][赫勒尔船帮]文献整理与整改[黑旗,碧海,美地海盗传奇][第二章]


- # 魔兽世界
- # 金色平原
此内容翻译自《黑色的旗,蓝色的海,美洲海盗史》

加勒比海盗与殖民地之间最重要的联系是经济上的。殖民地的商人派遣很多船只前往加勒比地区与海盗进行交易,作为回报,很多海盗将他们的财富带到北方的殖民地,把它们花在购买食物、喝酒、PC以及为下一次航行储备补给上。 [1] 海盗财富流入殖民地,最早也是最重要的例子之一发生在1646年,即托马斯·克伦威尔船长(Captain Thomas Cromwell)返回新英格兰之时。
十七世纪三十年代时,克伦威尔还是马萨诸塞殖民地的一个“普通海员” [2] ,但到了四十年代早期,他加入了沃里克伯爵的“私掠者”团体。这伙人在和平时期袭击了加勒比地区的西班牙船只,所以实质上属于海盗。1646年5月,三艘满载着抢来财物的帆船驶入普利茅斯港,船上还有克伦威尔和八十名船员。用普利茅斯总督威廉·布雷福德(William Bradford)的话说,这些人“精力充沛”且“不守规矩”。这群阔绰的访客们在普利茅斯停留了一个月,“毫无节制地”消费。 [3] 起初,他们酗酒、打架,普遍表现得像“疯子”一样,这让殖民地中很多比较古板正经、循规蹈矩的清教徒市民感到震惊。然而,在他们停留的后期,海盗们变得“不再极端,也更守秩序”,并且“慷慨地资助了很多贫穷的人”。 [4] 曾经是一名律师,此时担任马萨诸塞湾殖民地总督的虔诚的约翰·温思罗普用宗教的眼光看待海盗到访普利茅斯这件事,称是“神圣的天意”让他们到这里来分享自己的财富,以“安慰和帮助”这个城镇。 [5]
其他海盗追随克伦威尔的脚步,也把财富散布到各处。例如,牙买加总督林奇就在1684年指出,北方的殖民地上“如今充满了海盗的钱财” [6] 。这笔财富的价值之高令人震惊。林奇声称,海盗们光是给波士顿这一个地方送去的财富就达到约八万英镑。一名英国官员称这个地方是“所有国家的海盗共同的容留地” [7] 。欲了解这些掠夺来的财富的规模,我们可以参考当时的收入情况:一个殖民地的普通男性劳动者每年的收入大约是十英镑(女性只能获得这个数目的一半左右),商船船长的年收入能达到七十二英镑。 [8] 据估计,“美洲殖民地上流通的钱币中至少有一半是西班牙的”银元,而且其中大部分可能来源于海盗。 [9]
除了钱币之外,海盗还会把银锭送到波士顿的铸币厂,该铸币厂建立于1652年,是英属美洲殖民地上的第一家。银锭在这里被铸成殖民地著名的松树银币,这个恰如其分的名字来源于印在银币上的白松图案。它象征着雄伟的白松那又高又直、挺拔粗壮的树干在为英格兰不断壮大的海军和商船提供坚固的桅杆方面发挥的重要作用。如一位当时的英国官员观察到的那样,铸币厂“鼓励海盗将他们的(银)餐具带到这里,这样就可以把它们铸造成钱币,以便大量运输时不致引起注意”。 [10] 在这个时期的大部分时间里,任何美洲殖民地私自铸币都是非法的。但海盗和殖民地的铸币者们根本不把这当回事。另一种有创意的选择是把银锭交给银匠,由他们来收购赃物并转手出售。银匠会把这些贵金属熔化掉,再用它们制作成叉子、刀子和勺子。 [11] 这些日常用品的所有者日后若是缺钱了,还可以把它们熔化掉再铸成钱币。
海盗还为美洲殖民地带来了各种各样的货物,比如靛蓝染料、布料和糖,所有商品都会被本地商人尽数收购。除货物之外,海盗还会带来非洲奴隶。 [12] 事实上,越来越多的海盗不再仅仅为殖民地提供财富、货物和奴隶,而是选择在殖民地扎根。1688年,一位殖民地官员就发现,最近有“几个”海盗在纽约和新伦敦“购置了房子和土地,(并)在那里定居,他们每个人能带来一千或一千五百英镑的财富”[13]——这个数目相当于,甚至还要略多于当时一个“家境殷实的商人”[14]拥有的财富。在这些海盗摇身一变成为市民的例子中,最引人注目的要数托马斯·佩因船长(Captain Thomas Paine)的故事。 [15]
1682年,佩因驾驶“珍珠号”(Pearl )在加勒比地区游弋,搜寻西班牙船只作为袭击目标。时任牙买加总督的林奇向他提出一个能让他免于因海盗罪被起诉的交换条件。如果佩因能“抓到或消灭” [16] 海盗,他做的一切都可以被宽恕。佩因接受了这个建议,还获得一份私掠者的委任状来完成这项任务。但他很快就露出了狐狸尾巴。离开牙买加后不久,佩因就驶向巴哈马(Bahamas)。他在那里不仅没有执行自己的任务,反而与一些海盗船船长联手。这支兄弟船队升起法国国旗作伪装,行驶到位于佛罗里达圣奥古斯丁(St. Augustine)的西班牙人定居点,结果却沮丧地发现当地居民处于高度戒备状态。所以他们没有攻击城镇,而是改在周边地区掠夺财物,恐吓西班牙人定居者。船队中的多条海盗船此时已经分道扬镳,佩因和他的手下驶向一个西班牙沉船事故的发生地,打算在那里潜水打捞财物。在那之后,他们驶向罗得岛(Rhode Island),于1683年夏天抵达纽波特(Newport)。佩因随船带来的可观财富在当地确实受到了欢迎。
波士顿的副海关稽查员托马斯·撒克(Thomas Thacker)一得知佩因到来,就立即前去扣押这艘船。但是,罗得岛总督小威廉·科丁顿(William Coddington Jr.)阻止了这一行动,并告诉撒克,说可以等到第二天早上再处理这个问题。撒克确信这种拖延战术是为了有机会
提醒佩因,好让他的手下“有时间武装自己以抗拒逮捕” [17] 。到第二天早上时,佩因、撒克和科丁顿,再加上此时恰好在城中处理殖民地事务的新罕**尔总督爱德华·克兰菲尔德(Edward Cranfield)和纽约殖民地总督托马斯·唐根(Thomas Dongan)聚集在一起仔细研究摆在眼前的问题。佩因已经出示了自己的委任状,不过此时撒克、科丁顿和唐根都认为该文件是伪造的,并宣称那上面的签名不是林奇的。不过,他们把林奇这个人错误地想象成了国王的内宫侍臣林奇,而不是枢密院绅士林奇。尽管佩因拥有的委任状授权他打击海盗,而不是劫掠西班牙人,但那毕竟是林奇授予的真实委任状,所以委任状造假的指控几乎肯定是错误的,而且很可能也用不上了,因为指控者都明白,佩因根本没有按照委任状行事。然而,科丁顿最终还是承认了委任状的有效性,即便是在撒克指出“珍珠号”“进行的是海盗航行” [18] ,还劫掠了圣奥古斯丁附近的西班牙定居点之后,科丁顿仍然拒绝扣押该船。
获得自由和清白的佩因于是在纽波特定居,不过不到一年之后,纽约殖民地的海关稽查员威廉·戴尔(William Dyer)就找上了门。后
者于1684年9月下令逮捕佩因,并称他为“大海盗” [19] 。戴尔还指控科丁顿窝藏海盗,以及没有协助撒克扣押佩因和他的船。 [20] 但这些指控最终没有产生任何效果,佩因很快就被释放了。几年后,他娶了一位声名显赫的本地法官,也是未来的殖民地总督的女儿,还成为其所属群体中的杰出成员。
佩因是从加勒比地区来到罗得岛的,但海盗与美洲殖民地之间的联系其实是双向的,有些海盗就以殖民地为主要根据地,从这里出发向南寻找劫掠机会。当英国人爱德华·伦道夫于1676年被派往美洲调查殖民地贸易活动,并解决土地所有权的问题时,他很惊讶地了解到殖民者竟然与推动海盗活动有如此之深的牵连。“我发现他们会装备一条载重量为六七十吨 [21] 的船,船上配备了充足的人手。他们称这些船为私掠船,然而船只都是在没有获得委任状的情况下驶向属于西班牙的西印度群岛的。私掠者会在那里对当地居民实施各种暴力,抢夺大量的财物运回家,包括金锭、银锭、钱币、(典礼上穿着的)华丽服装、教堂器具等其他财富。” [22]
美洲殖民地对海盗的接受程度引起了英格兰的警惕。宗主国政府视海盗活动为严重的违法行为,犯罪者要判重罪,还可能受到死刑的惩罚。宗主国政府希望殖民地定居者打击海盗,而不是为他们提供庇护。根据英国法律,海盗应当被送往伦敦接受审判,但这样做需要耗费的大量时间和金钱决定了几乎没有海盗会被送回大西洋彼岸接受法律制裁。虽然一些殖民地的当地法院也审判过海盗,但这种事往往是例外而不是常规。即便真的要依法审判,许多殖民地遵循的反海盗法律本身也充满各种漏洞,以至于它们的存在几乎毫无意义。 [23]
在殖民地对海盗进行的极少数的审判都是为了装装样子。1687年,愤怒的詹姆斯二世国王(King James Ⅱ)给纽约总督唐根写信阐明这个问题。他说他和议会经常收到来自殖民地的报告,其内容显示“(那里)执行的是一种不正当的处置方式……而不是依法起诉海盗”,比如海盗总是“在能够证明他们有罪的证据已收集到之前”被匆匆送上法庭,或者参与案件的陪审团总是偏袒海盗。无论是哪种情况,最终的结果都是无罪释放,海盗又可以“继续他们惯常进行的,会对贸易造成极大损害的海盗活动”。 [24]
假定有人要举行审判,起码得先有人能够对海盗提出指控,但是想做到这一步都会遇到重重阻碍,其中最主要的是遭到能够从海盗活动中获得好处的商人的反对。一个特别突出的例子发生在1684年9月,当时曾经想要抓住佩因却以失败告终的纽约海关稽查员戴尔,试图扣押由米歇尔·兰德雷森(Michel Landresson)担任船长的法国海盗船“魔术师号”(La Trompeuse )。
1684年8月,“魔术师号”结束了在加勒比地区的成功巡游,航行到波士顿港入口处。波士顿人认为海盗船的到来是喜从天降,更何况还有消息称船上的财宝数量惊人,每个船员能够分到的份额高达七百英镑——这些钱无疑很快就要被花到城中的各个烈性酒商店和其他消费场所中。 [25] 波士顿最富有的商人之一塞缪尔·施林普顿(Samuel Shrimpton)甚至派了一名领航员前去引导这艘船安全前往港口中归他所有的诺德斯岛(Noddle’s Island) [26] 。几个星期后,戴尔乘船驶入波士顿,宣称要以国王的名义扣押“魔术师号”,还声称所有帮助并鼓动了被他称为“因血腥杀戮和劫掠而闻名的头等要犯”的兰德雷森的人也都将被追究责任。
但宣布扣押这艘船和实际控制这艘船是完全不同的两件事。在写给国王顾问之一的信中,戴尔谈到兰德雷森:“我已经提出要将他绳之
以法,但我的要求被拖延了,还有很多人劝阻我,威胁我,某位塞缪尔·施林普顿先生甚至说”,如果我要没收该船,“……他就把我的头打
开花”,或者把刀插进我的身体。戴尔抱怨说施林普顿已经把船纳入诺德斯岛的监管范围,那个地方“接受所有海盗”的货物,包括“大量的
金、银、珠宝和可可豆”。 [27] 更糟糕的是,这名商人自吹自擂地说他会以武力保卫这艘船,还打算为其提供一切物资,以便再进行一次航行。最终,戴尔只能自己生闷气,没有任何人被绳之以法。施林普顿重新装备了“魔术师号”之后,兰德雷森马上驶离波士顿,寻找其他受害者去了。 [28]
促使殖民地敞开胸怀迎接海盗的原因有很多,排在最前面的要数海盗提供的金钱,这是一种长期稀缺的资源。出现这个情况并不奇怪,因为根据当时的商贸法律,交易总是对英格兰有利的,而殖民者从宗主国购买制成品时通常必须使用硬币而非纸币。英格兰在十七世纪中后期遭遇了一系列硬币和金锭、银锭短缺的实际情况,这只会使殖民地的货币形势更加不稳定。如科顿·马瑟在1691年指出的那样:“新英格兰的白银就像一条快速流淌的河中的河水,来得快,去得也快。” [29]
海盗是让这条河不至于干涸的人。海盗的银子太宝贵了,以至于不少殖民地互相竞争,尽量抬高外国硬币的兑换价格,因为海盗总是选择去那些兑换价格最高的殖民地,这样他们就可以实际上换取最多的纸币,享受最多的服务。在这种操纵方面处于领先位置的地方包括马萨诸塞、宾夕法尼亚、纽约、东泽西和西泽西(后来的新泽西),以及南卡罗来纳。这些地方的港口正好也是海盗最集中的地方自然不是巧合,他们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到这些区域内定居的。 [30]殖民地总督们看重海盗的钱财不仅是为了让本地经济受益,更是出于某些自私的想法。鉴于担任总督获得的薪水往往很微薄,一些总督就选择利用职务之便来增加个人财富。那些出生于尊贵家庭,如今陷入财务困境的人最有可能成为投机者——这种情况并不罕见。某些总督必须自行筹集殖民地防务资金的事实只会让他们的财务状况更加艰难。基于上述所有原因,有些总督会接受和鼓励海盗提供回扣和贿赂也许并不会令人意外,甚至还有些总督在这方面过于厚颜无耻、巧取豪夺,以至于最终不得不辞职谢罪。 [31]
海盗带来的货物是他们会受到热情欢迎的另一个原因。根据英格兰《航海法案》(Navigation Acts)的规定,欧洲货物必须由主要是
由英国人驾驶的英国船只运输,经英格兰转运,并在那里支付高额关税后才能进入殖民地市场。 [32] 这导致本就昂贵的进口商品的价格变得更高。殖民者憎恶限制性的《航海法案》,而海盗为他们提供了一个可以绕过该法案规定的绝佳机会。通过直接从海盗手中购买商品,商人和其他殖民者就可以避开中间人,用比从合法交易者手中购买便宜得多的价格买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这些廉价货物,再加上宝贵的硬币和金锭、银锭,往往能为海盗创造一个强大的支持者群体,其中包括总督、立法者、商人和殖民者,所有这些人都可以从海盗的不义之财中获益。在那些总督打算遵循王室政策,并采取行动打击海盗的殖民地里,总是存在着强大的抵制力量,这些因素会导致他们最终无法将自己的想法付诸实践。如历史学家马克·G.汉纳(Mark G. Hanna)指出的那样,许多总督在被任命或当选之前就与本区域内的商人建立了长期的关系,而且“即使某个总督希望避免与海盗活动沾边,在海盗市场中兴旺发展的商业精英们也会向他施压,直到他顺从为止” [33] 。这种压力并非只来自“商业精英”。一位当时的编年史作家认为,政府官员“如果选择正当且有力地执行针对海盗或非法交易者的法律,那么该官员的人身或财产安全都将难以得到保障,因为他们会激起人民的反对” [34] 。
海盗还能提供保护。英国王室根本不关心殖民地的军事需要,这往往意味着殖民地不得不自卫。鉴于大多数殖民地都因为资金匮乏而导致民兵和海军力量不足,所以他们的自保能力相当有限。海盗可以提供有战斗能力的人来帮助填补防务上的空白。多才多艺的佩因船长就是一个由海盗变身保护者的绝佳范例。
1690年夏天,三艘法国私掠船出现在新英格兰的海岸沿线,给这片地区带来了恐慌情绪。此时正是大同盟战争(Nine Years’ War,1688~1697年)期间,大部分欧洲国家都在联合对抗法国。在殖民地范围内,这场战争被称为威廉王之战(King William’s War)。三艘私掠船已经袭击了楠塔基特岛、马撒葡萄园岛、费希尔斯岛(Fishers Island)和布洛克岛。他们在那里洗劫民居,杀死牲畜,强占船只,还用鞭打的手段迫使居民交代自己隐藏贵重物品的地点。关于这些暴行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大陆,罗得岛纽波特的居民都确信自己会成为下一个遭到袭击的目标。总督的参事会召开了紧急会议,并征用了一条停泊在纽波特港的巴巴多斯单桅纵帆船 [35] “忠诚的斯特德号”(Loyal Stede ),这艘船上有十门加农炮和六十名船员。他们缺的只是一位能指挥这艘船的船长,鉴于殖民地中没有人比托马斯·佩因船长更了解海战,所以他成了船长的不二人选。
佩因的船与另外一艘拥有三十名船员的单桅纵帆船一起驶出纽波特港,朝布洛克岛而去。在听到当地人说法国人已经起航前往新伦敦后,佩因开始追击他的目标,没多久就看到了敌人的船只。这场战斗持续了两个半小时。交战初始阶段,一艘法国单桅纵帆船的船长还给自己倒了一杯葡萄酒,“这个暴力成性、果断坚决的家伙”宣称,“如果他不能立即登上”两艘英国船中的一艘,“他就要遭天谴了”。 [36] 事实证明这是一个空洞的自吹自擂。就在他把玻璃杯举到嘴边时,一颗子弹射穿了他的脖子,将他当场杀死。在战斗因天色变暗而结束之前,又有一名法国人和一名为英国人作战的印第安人丧命。夜里,战斗双方的船只在海面上相隔不远的距离各自抛锚。佩因确信战斗将在早上再次打响,但在黎明前不久,法国船只主动驶离了。当时有一个说法是,带领法国船队的那个法国人在上一场战争期间,曾经和佩因在同一艘私掠船上共事,当他“通过某种方式”得知对手是自己曾经的船长时,他说他“宁愿选择和魔鬼战斗也不愿和他交手”。 [37] 无论他是出于这个还是其他什么原因逃跑的,反**国人都不见了,而佩因和他的船员们则像英雄一般在纽波特受到了热烈欢迎。 [38]
虽然到访殖民地和在殖民地定居的海盗数量相对较少,但因为殖民地当时人口稀少,所以他们还是对殖民地生活具有超乎寻常的巨大影响。1690年时,美洲只有略超过十九万名殖民者,还有大约一万七千名奴隶。这些人稀疏地分散在北美洲大陆的东部边缘地带,大多数人居住的地方距离海岸不超过几英里。即使是在波士顿这个殖民地最大的港口城镇中,居民数量也才只有七千。因此,海盗带来的大量金钱、货物和身强力壮的劳动力足以使他们成为一股重要的经济、社会和军事力量。 [39]
正如海盗能够让殖民地受益一样,殖民地也为海盗提供了宝贵的资源和机会。殖民地港口是海盗购买物资、出售赃物、招募人手、寻求医疗救助,以及享受酒精和***的地方。在海盗结束自己的职业生涯以后,他们还会在殖民地定居,当然前提是他们能够活到金盆洗手的那一天。还有一点同样重要的是,海盗能够在殖民地洗刷和修理他们的船只。在航行的过程中,船体会因为积聚了海藻或藤壶等各种生物体而变得肮脏不堪,这不仅会增加船身受到的阻力,减缓航行速度,还会给船体造成严重的破坏。最糟糕的问题莫过于船蛆(Teredo navalis),它是一种软体动物,会蛀蚀木头,咬出管状的空洞,使木质变得像瑞士奶酪一样稀烂。洗刷和修理船只的主要方法是在绳索的帮助下,让船向一侧倾斜,直至露出通常泡在水下的船体部分,这样船员就可以将船身洗刷干净,更换腐烂或已蛀出洞的木材,用棉絮堵住漏水的接缝处,再给船身重新涂一层含有焦油、硫黄和动物脂肪的油性混合物,从而延长船的使用寿命,改善船的性能。较大的港口设有专门的码头,供海盗们在那里洗刷和修理船只,如果没有这样的码头,他们也可以在海岸沿线的避风海湾里完成这项工作。

通过提供所有这些实惠,殖民地等于为海盗提供了一个滩头阵地,好让他们能够继续进行不光彩的活动。 [40] 没有这样的支持,海盗就无法生存,更不可能发展壮大。因此,殖民地实际上完全可以算是海盗进行犯罪活动的同伙。但殖民地对海盗的接受和支持并不是绝对的。能够带来金钱、货物和保护的海盗是受欢迎的,但当他们在海岸沿线干他们的“勾当”时,就不会被容忍了。托马斯·庞德(Thomas Puund)的例子就属于这种情况。 [41]
1689年8月9日清晨,庞德和十二名带着武器的手下驾驶一条小型单桅纵帆船从波士顿港起航,他们的最终目标是到加勒比地区劫掠法国人。但首先他们需要换一条好点儿的船,还需要更多的人手、食物、武器和弹药。第二天,他们制服了一条来自塞勒姆(Salem)的名为“玛丽号”(Mary )的小渔船 [42] 。庞德的手下驾驶着这条渔船正式开始了他们的海盗航行,渔船船长哈林·查德(Halling Chard)和他的两名船员被转移到庞德原本的单桅纵帆船上返回陆地,查德的另一名船员约翰·达比(John Darby)却主动要求留下来——这是个相当奇怪、自私和轻率的决定,因为他等于把妻子和五个孩子抛弃在马布尔黑德不管了。 [43] 庞德和他的手下接着前往卡斯科湾(Casco Bay),他们从海湾众多岛屿中的某一个偷了一头小牛和三只羊,然后停泊在忠诚堡(Fort Loyal)附近,这个位于今天缅因州波特兰的堡垒里有一支规模很小的守备部队。
达比带领两名船员一起上岸,当他们去找淡水时,达比拜见了守备部队的指挥官西尔维纳斯·戴维斯(Silvanus Davis)。戴维斯问达比从哪儿来。达比说他们本来在塞布尔角(Cape Sable)附近打鱼,结果遭到一条法国私掠船的袭击,对方在抢走了他们的面包和水之后才放他们离开。戴维斯认识“玛丽号”,所以他问为什么查德船长没有到堡垒来。达比回答说船长的脚受伤了,还说他们只想要淡水,以及请当地的医生到船上去处理一下船长的伤。这些当然都是谎言。庞德的真实目的是说服一名医生加入他前往南方的冒险活动。海盗船上非常需要医生的专业知识,因为受伤是伴随海盗活动而来的职业风险,而上岸寻找愿意救治他们的医生几乎从来不是什么可行的办法。达比的回答让戴维斯警觉起来。当他的手下检查了“玛丽号”,并向他汇报说船上的船员人数比典型的渔船船员人数多,而且他们根本没有看到查德船长的影子之后,戴维斯的疑心更重了,他开始担忧来到自己堡垒的这些人可能都是“匪徒” [44] 。尽管如此,戴维斯还是批准了送一名医生到渔船上的要求。但等医生被送回岸上之后,围绕这件事的可疑之处更多了。医生肯定是拒绝了庞德要他留在船上的请求,不过因为他表现得十分紧张,不断改变关于船上到底有多少人的说法,所以戴维斯忍不住怀疑这名医生是不是参与了什么邪恶的阴谋。其实医生可能只是因为与庞德的接触而受到了惊吓,所以他并不是需要提防的人。戴维斯还不知道的是,当天早些时候登上“玛丽号”的士兵中有两人已经同意参与庞德的行动,还承诺会招募其他士兵来加入他们。到了晚上,戴维斯在堡垒周围安排了武装警卫,要他们“好好注意岸边”的情况。 [45] 午夜时分,七名决定投靠庞德的士兵行动了。这些叛徒用枪指着自己原来的同伴,拿走了可以拿得动的所有武器、弹药和衣物之后,划着堡垒的小船驶向“玛丽号”。他们登船后不久,庞德就设定了前往科德角(Cape Cod)的航线。
一天之后,在科德角的高地[今天的特鲁罗(Truro)]之外,庞德又俘获了一艘名为“高速号”(Goodspeed )的单桅纵帆船,于是他再次换了船,把自己的手下转移到“高速号”上,“高速号”的船员则驾驶“玛丽号”离开了。庞德还送回了一条消息,他让原“高速号”的船员转告波士顿当局,如果政府派遣单桅纵帆船“追赶他们”,那么它面对的将是“炮火的回击”,因为他的所有手下都宁愿死“也不愿被抓回去”。 [46]实际情况是,殖民地政府早已根据查德船长提供的情报派出一艘武装船前去追捕这些海盗,在“玛丽号”驶回波士顿港后,政府又派出第二艘船。不过,这两艘船最终都空手而归。与此同时,庞德和他的手下选择了一条迂回路线。他们先去科德角和马撒葡萄园岛上弄来更多的牲畜和水,然后于8月27日在霍姆斯霍尔[Holmes Hole,今天的温亚德港(Vineyard Haven)]抢劫了一艘双桅帆船 [47] 上的食物、朗姆酒和烟草,然后就把船放了。接下来,一场狂猛的暴风雨迫使他们驶向弗吉尼亚,在约克河(York River)上避了八天,其间他们又招到了两名船员和一个奴隶。当海面回归平静之后,他们朝马撒葡萄园岛附近的诺申岛(Naushon Island)的篷布湾(Tarpaulin Cove)驶去。随后的几个星期里,庞德就在科德角和马撒葡萄园岛之间往来,俘获了两条船,并从其中一条船上抢夺了食物,第三条船因为没
被追上而逃过一劫。到9月底,这群四处游弋的海盗返回篷布湾,打算等待一个好天气再出发,前往库拉索岛(Curaçao)。马萨诸塞殖民地总督西蒙·布拉德斯特里特(Simon Bradstreet)为这些持续的掠夺行为感到担忧,于是下令让二十名士兵驾驶庞德之前用过的“玛丽号”渔船,前去将“海盗们”抓回波士顿,接受法律的制裁。总督还允许士兵在必要时使用致命的手段“制服”他们。 [48] 负责领导这次行动的人是塞缪尔·皮斯船长(Captain Samuel Pease),他于9月30日从波士顿港出发,开始执行任务,先是绕着科德角向海中伸展出去的陆岬来回巡逻,然后向西驶向温亚德海峡(Vineyard Sound)。10月4日,皮斯发现一条从伍兹霍尔(Woods Hole)驶入海峡的独木舟,独木舟上的一名男子说“篷布湾里有海盗”,听到这一消息后,皮斯的手下“大声欢呼起来”,并做好了战斗准备。 [49]没过多久,皮斯就看到了远处的“高速号”。他命令手下驾驶他们的渔船逼近目标。海盗们试图逃跑,但“玛丽号”的性能更好,迅速缩小了两船之间的距离。“高速号”一进入射程范围,“玛丽号”的主桅杆上就升起英国国旗,船员向对方发射了警示性的炮弹,还鸣枪威吓。庞德的船员们则被部署在主甲板上,做好了战斗准备,同时藐视地升起自己的“血腥(红色)旗帜”,表明拒不投降,还将对所有的敌人杀无赦。
皮斯宣称海盗是在“攻击英格兰国王”,但庞德没有被吓倒。他站在靠近船尾的高甲板上,一边挥舞着长剑,一边朝对面船上的人咆哮:“登上我的船呀,你们这些无耻小人,我一定瞬间就把你们打趴下!”庞德刚刚喊出这个好战的邀请,双方就交火了。庞德手臂上和肋骨下面中弹,皮斯则是手臂、身侧和大腿被击中。这两个人都被带到甲板下面。士兵们反复劝说海盗放弃抵抗,还说他们会获得“仁慈的对待”,但海盗们对这样的提议嗤之以鼻。他们喊道:“好呀,小人们,我们会仁慈地对待你们!” [50] 第一枪打响一小时之后,士兵们拥上“高速号”,先是进行彻底的扫射,然后用他们的毛瑟枪枪托无情地把海盗们打得血流不止,只能屈服。硝烟散尽之后,有四名海盗身亡,剩下的大部分都受了伤,而士兵一方只有五人受伤。死去的海盗之一就是约翰·达比,被他抛弃在马布尔黑德的妻儿以后只能自力更生了。海盗被完全控制住之后,“玛丽号”和“高速号”驶回罗得岛,受伤的人从这里被带到大陆上的临时住所,接受来自纽波特的医生的治疗。但医生们对于皮斯的伤已经无能为力,他最终因伤势过重于10月12日去世。一周之后,船只都驶回波士顿,海盗们也被锁进森严的城市监狱里。
“高速号”上的船员于1690年因涉嫌海盗罪和谋杀罪而接受了审判,虽然他们中有十四人被认定罪名成立,并判处绞刑,但这些刑罚最终并未执行。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殖民地的一些重要市民敦促总督布拉德斯特里特宽大处理,求情的人当中不乏一些“尊贵的女士” [51] ,还有前总督约翰·温思罗普的孙子,也是主持海盗审判的地方法官之一的韦斯蒂尔·温思罗普(Waitstill Winthrop)。布拉德斯特里特同意了他们的请求,所以最终只有一个海盗被绞死。除了庞德之外,其余罪犯的刑罚都被免除了,甚至有一个人是在已经送上绞刑架,即将行刑的最后时刻获得赦免的。根据一名总督参事会成员的说法,这一突发事件引起了“人们的极大反感” [52] ,因为他们都是为了观看行刑场面而来的。至于庞德,他先是被免除死刑,后来又于1690年春天被送回英格兰。出于某些未知的原因,针对他的所有指控在那里都被撤销了。在庞德还没有被抓到的那段时间前后,海盗的历史发生了一次戏剧性的转变。虽然海盗继续在加勒比地区为非作歹,但海盗的数量正在下降,因为这个热带狩猎场对潜在掠夺者的吸引力已经大大降低:为了抵御外来袭击,西班牙的运宝船船队配备了更加严密的保卫;牙买加和其他地区的政府也在打击海盗活动;此外,尽管西班牙从新大陆获得的金银数量仍然可观,但与早些年相比,还是大不如前了。这些原因都让海盗的生活变得艰难。1692年6月7日正午之前不久,牙买加遭遇了一场毁灭性的地震。这个激烈且具有戏剧性的象征的出现,似乎就是为了标志海盗活动的衰退。在罗亚尔港的海盗避风港中,建筑物倾倒崩塌,大街小巷成为液化的泥土奔流的河道,人们被卷入其中,直到地震停止,土壤重新
固化时,卷在里面的人都难逃被挤压得粉身碎骨的厄运。有一些被困者的脑袋伸出地面之上,在随后的日子里,四处游荡的成群饿狗就会
啃食这些头颅。当一切都平息之后,罗亚尔港近三分之二的陆地都沉入海面之下,包括那些后来伤重不治的人在内,遇难人数接近五千——其中大部分是巴克尼尔海盗。更令人毛骨悚然的震后景象是漂浮在港湾水面上成百上千具被泡得肿胀的尸体,根据目击者的描述,有些被冲上岸边的尸体都成了“鱼和空中飞禽的肉食” [53] 。一位幸存下来的当地牧师称这次地震是“上帝降到(世界上)最不敬神、最堕落的人们” [54] 头上的一次可怕的审判。 [55]
[1] Hanna,Pirate Nests ,150-58,167.[2] John Winthrop,Winthrop’s Journal,History of New England,1630-1649 ,vol.Ⅱ,ed. James Kendall Hosmer (New York:Charles Scribner’s Sons,1908),272.[3] William Bradford,History of Plymouth Plantation ,ed. Charles Deane (Boston:Privately Published,1856),441.[4] William Bradford,History of Plymouth Plantation ,ed. Charles Deane (Boston:Privately Published,1856),441.[5] Winthrop,Winthrop’s Journal ,vol.II,272.[6] “Sir Thomas Lynch to the Lords of Trade and Plantations” (February 28,1684),CSPC ,item 1563,vol.11,592-98.[7] John Romeyn Brodhead,History of the State of New York ,vol.II (New York:Harper & Brothers,1871),524.[8] William B. Weeden,Economic and Social History of New England,1620-1789 ,vol.I (Boston:Houghton,Mifflin and Company,1890),334;and Weeden,Economicand Social History of New England ,vol.II,887.[9] Hanna,Pirate Nests ,171. 另见于 Shirley C. Hughson,“The Carolina Pirates andColonial Commerce (1670-1740),” in Johns Hopkins University Studies in Historicaland Political Science ,ed. Herbert B. Adams,Twelfth Series,V-VI-VIII (Baltimore:Johns Hopkins Press,1894),249-50;及John Fiske,Old Virginia and Her Neighbours,vol.II (Boston:Houghton,Mifflin and Company,1897),362。[10] “Edward Randolph to the Lords of Trade (May 29,1689),” in DocumentsRelative to the Colonial History of the State of New-York,ed. John Romeyn Brodhead,vol.III (Albany,NY:Weed,Parsons and Company,1853),582.[11] Hanna,Pirate Nests ,96-98;Thomas Hutchinson,The History of the Colony ofMassachusetts-Bay (London:M. **********,1760),177-78.[12] Hanna,Pirate Nests ,167-68.[13] “Edward Randolph to William Blathwayt (October 19,1688),” in EdwardRandolph,1678-1700 ,vol.VI (Boston:The Prince Society,1909),275.[14] Abiel Holmes,American Annals;or A Chronological History of America ,vol.I(Cambridge:W. Hilliard,1805),444n2.[15] 关于佩因的背景信息出自Howard M. Chapin,“Captain Paine of Cajacet,” RhodeIsland Historical Society Collections (January 1930),19-32。[16] “Thomas Lynch to Leoline Jenkins” (November 6,1682),CSPC ,item 769,vol.11,318-21.[17] “Relation of T. Thacker,Deputy-Collector” (August 16,1684),CSPC ,item1862ii,vol.11,684-86.[18] “Relation of T. Thacker,Deputy-Collector” (August 16,1684),CSPC ,item1862ii,vol.11,684-86.[19] “Relation of T. Thacker,Deputy-Collector” (August 16,1684),CSPC ,item1862ii,vol.11,684-86.[20] “William Dyre to Leoline Jenkins” (September 12,1684),CSPC ,item1862,vol.11,684-86.[21] 吨位是描述一条船装载货物的能力的单位。[22] Edward Randolph,“A Discourse About Pirates,With Proper Remedies toSuppress Them” (1696),in Philip Gosse,The History of Piracy (Mineola,NY:DoverPublications,2007,reprint of original 1932 edition),320.[23] Hanna,Pirate Nests ,148n6,178;“Earl of Craven to Lords of Trade andPlantations” (May 27,1684),CSPC ,item 1707,vol.11,642-43.[24] “King James II to Governor Dongan” (October 13,1687),in DocumentsRelative to the Colonial History of the State of New-York,vol.III,490-91.[25] “Governor Cranfield to Lords of Trade and Plantations” (August 25,1684),CSPC ,item 1845,vol.11,678-79;and C. H. Haring,The Buccaneers in the WestIndies in the XVII Century (New York:E. P. Dutton and Company,1910),251-52.[26] 诺德斯岛如今已经不再是一个岛,它成为东波士顿的一部分,临近洛根国际机场。[27] “William Dyer to Sir Leoline Jenkins” (September 12,1684).[28] “William Stapleton to Lords of Trade and Plantations” (January 7,1685),CSPC ,item 2042,vol.11,759-60.[29] Cotton Mather,“Some Consideration on the Bills of Credit Now Passing in NewEngland,” in Tracts Relating to the Currency of the Massachusetts Bay,1682-1720 ,ed.Andrew McFarland (Boston:Houghton,Mifflin and Company,1902),17.[30] Curtis Nettles,“British Policy and Colonial Money Supply,” in Economic HistoryReview (October 1931),219-33;Bernard Bailyn,The New England Merchants in theSeventeenth Century (Cambridge,MA:Harvard University Press,1979),182-83;Hanna,Pirate Nests ,168-71.[31] “Edward Randolph to William Popple” (May 12,1698),CSPC ,item 452,vol.16,211-15;Hughson,“Carolina Pirates,” 23;******,American Colonies ,286;and B. R. Carroll,Historical Collections of South Carolina ,vol.I (New York:Harper &Brothers,1836),86-87.[32] ******,American Colonies ,258.[33] Hanna,Pirate Nests ,145-46.[34] “A Letter to a Member of Parliament Concerning the Suppression of Piracy(March 20,1700),” in Letter-Book of Samuel Sewall ,Collections of theMassachusetts Historical Society,vol.I,Sixth Series (Boston:Massachusetts HistoricalSociety,1886),222n.[35] “sloop”,一种单桅纵帆船,主帆和艏帆是顺龙骨方向纵向设置的。[36] Samuel Niles,“A Summary Historical Narrative of the Wars in New-England withthe French and Indians,in the Several Parts of the Country,” in Collections of theMassachusetts Historical Society ,vol.VI of the Third Series (Boston:AmericanStationers’ Company,1837),269.[37] Samuel Niles,“A Summary Historical Narrative of the Wars in New-England withthe French and Indians,in the Several Parts of the Country,” in Collections of theMassachusetts Historical Society ,vol.VI of the Third Series (Boston:AmericanStationers’ Company,1837),270.[38] Samuel Niles,“A Summary Historical Narrative of the Wars in New-England withthe French and Indians,in the Several Parts of the Country,” in Collections of theMassachusetts Historical Society ,vol.VI of the Third Series (Boston:AmericanStationers’ Company,1837),263-70;Chapin,“Captain Paine of Cajacet,” 25-29;and Samuel Greene Arnold,History of the State of Rhode Island and ProvidencePlantations ,vol.I (New York:D. Appleton,1874),520-21.[39] “John J. McCusker,“Colonial Statistics,” in Historical Statistics of the UnitedStates,Earliest Times to the Present,Millennial Edition,Part E ,eds. Susan B. Carteret. al. (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2006),5-651-53,5-655.[40] Philip Alexander Bruce,Institutional History of Virginia in the Seventeenth Century,vol.II (New York:G. P. Putnam’s Sons,1910),209.[41] 这一部分中关于托马斯·庞德的背景信息出自John Henry Edmonds,CaptainThomas Pound (Cambridge,MA:John Wilson and Son,1918),23-84;及Dow andEdmonds,Pirates ,54-72。前一个资料中包含了很多当时誊抄的审判记录及参与审判的证人证言等内容,只有在引用原文时才会特别注明。[42] “ketch”,一种前侧有一个主桅,后侧有一个矮一些的后桅的双桅船,前后船帆顺龙骨方向纵向设置。[43] Priscilla Sawyer Lord and Virginia Clegg Gamage,Marblehead:The Spirit of ’76Lives Here (Radnor:Chilton Book Company,1972),65;and Samuel C. Derby,“TheDerby Family,” The ‘Old Northwest ’ Genealogical Quarterly (January,1910),36.[44] Sylvanus Davis,“Deposition” (August 19,1689),in Edmonds,CaptainThomas Pound ,55.[45] Sylvanus Davis,“Deposition” (August 19,1689),in Edmonds,CaptainThomas Pound ,55.[46] John Smart,“Deposition” (August 17,1689),in Edmonds,Captain ThomasPound ,56.[47] “brigantine”,一种双桅帆船,前桅上的帆沿着与龙骨垂直的方向设置,主桅上的帆沿龙骨方向纵向设置。[48] “Governor’s Council to Samuel Pease” (September 30,1689),in Edmonds,Captain Thomas Pound ,61.[49] Benjamin Gallop et al.,“Deposition” (1689),in Edmonds,Captain ThomasPound ,36.[50] Benjamin Gallop et al.,“Deposition” (1689),in Edmonds,Captain ThomasPound ,36.,and Matthew Mayhew,“Deposition” (August 29,1689),in Edmonds,Captain Thomas Pound ,59.[51] “Journal of Benjamin Bullivant” (May 19,1690),CSPC ,item 885,vol.13,263-65.[52] Samuel Sewall,“Diary of Samuel Sewall,” vol.I,1674-1700,in Collections ofthe Massachusetts Historical Society ,vol.V,Fifth Series (Boston:MassachusettsHistorical Society,1878),310.[53] Matthew Parker,The Sugar Barons:Family,Corruption,Empire,and War inthe West Indies (New York:Walker,2011),169.[54] “An Account of a Dreadful Earthquake,That Happened at Port Royal inJamaica,on June the 7th,1692,” in “Two Letters Written by a Minister of that Place,” inPhilotheus,True and Particular History of Earthquakes (London:Printed for the Author,1748),57.[55] R. B.,The General History of Earthquakes (London:A. Bettersworth and J.Hodges,1734),134-40;M. N.,“Earthquake at Port Royal in Jamaica in 1692,” TheGentleman’s Magazine (November 1785),879-80;and Hanna,Pirate Nests ,142.
还没有评论